报菜名的梓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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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的时代谁会相信我的诗
如果它充满了你最高的美德

【双杰】03.少年游

*依然是日更千字系列
*三千上下

*时间轴十三到十四岁之间,竹马时期

*写得赶,文笔很烂很潦草,有空再修
*欧欧西,尬文,稍微有点刀
*谢谢阅读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欲买桂花同载酒】
*
 近来传来消息,江家门生在钱塘夜猎,似乎出了些什么差池。说起来其实用不上,但江枫眠前两日和虞夫人大吵一架,大约觉得在家里有些呆不住,干脆亲自出马去查看情况,还以“刚刚铸成佩剑,带着出去历练一番”的理由,把魏婴也一把捞走了。
 就江枫眠一向温和有礼、宽容大气的行事作风来说,这种像是赌气离家的举动,很不符合他一贯的风格。也不知是气狠了还是不愿再按耐性子了,这次却走得异常有决心。

 离开莲花坞码头时,江枫眠站在船头,看着送行的人群。

江澄早早地就来了,打量着他身边的魏婴,蹙着眉,神色复杂;码头上也围了不少江家门生,望下去一片深深浅浅的紫色;而他最想见的人,则一直没有出现。


 他本以为,她至少会愿意远远地来目送自己一程的。


 然而他已经延后了半个时辰都没有出发,却依旧什么也没等到。


 江枫眠叹了口气,摸了摸魏婴的头,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什么。他最后看了一眼船下的人群,也没有找到那紫色的身影。
 他旋即回身下令道:
 “启程吧。”

*
 钱塘在云梦西北,自古繁华,同云梦一般有十里荷花,更有三秋桂子,桂花酿声名远扬,是不亚于天子笑的美酒,只是不如天子笑辛辣。

 魏婴走前拍胸脯保证说:“你放心吧,江叔叔也就是担心我被你娘打断腿才带我。你不一样,你在这儿欢实得很,等着我带桂花酿给你喝就成了!”

 而现在,已经是他俩去钱塘的第二十三天了。

 在校场上听说回来的消息时,江澄起初还愣了一下,看见蜂拥去迎接的弟子们才反应过来,他父亲和魏婴那小子回来了。
 就像他们才是亲父子一样,一同出游,一同回家。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等了整整二十来天,期间也不住地想过“要是魏婴也在就好了”,江澄却在这个时候,突然不想立刻看见魏婴那张春风得意的脸。

 于是他向校场上剩下的弟子丢下一句“你们好好练”,便绕到湖边,拔出三毒,向那棵垂在水面上、常有人垂钓的老柳树飞去。

*

春夏时候,这棵老柳树枝繁叶茂,柳条伴着柳叶如眉轻轻摇晃,下端垂入水中带起点点涟漪,倒还别有一番美感。只是此时已经深秋,柳树的翠叶早就落得无影无踪,只剩了光秃秃的枝条,寂寥又无力地在水里划出波纹,像个百无聊赖的老人,弄水取乐,到底没什么意趣。

 江澄一个人坐在那棵老柳树的最顶端,看向湖对面的码头。一艘大船靠岸,接着是自己的父亲拉着魏婴从船上下来。阿娘没去接,他也没去接,父亲不喜欢的两个人都不在,手里还牵着真正懂江家家训、修为天资又高的江家大弟子,应该心情十分愉快吧。
 江澄这儿离湖对岸太远,压根儿看不清江枫眠脸上具体的表情,只是自顾自地想。
 不过,没过多久,就遥遥看见魏婴从校场那边方向来了。

他踩着那把随便,一路飞过秋日已无擎雨盖的残莲败叶。少年郎意气风发、衣袂翩翩分外潇洒,魏婴那张看惯了的脸,此时更是朝他笑得灿烂如朝阳,好像能把满塘枯黄、一切风霜都踩在脚下,嚣张得不讲道理。
 江澄看着魏婴单手拉住两个酒坛上的绑绳,腾出一只手来,兴高采烈地朝他挥啊挥。
 江澄看着他,忽然又为自己躲到这里来避着魏婴这种做法,感到有些好笑。
 于是他舒展了总是郁结的眉宇,朝魏婴露出一个浅淡的笑,也随便地招了招手。

*
 两个十来岁的少年坐在一棵枯黄无叶的柳树上,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怎么讲都是一件怪事。
 不过这个场景若是发生在云梦莲花坞,就别样地和谐了。
 江澄对着阳光照了照去了封口的酒,只见酒液澄清金黄、如融化了一瓮琥珀蜜蜡,上面漂浮着点点碎花瓣,气息醇厚清甜。江澄于是饮了一小口,转向一旁慢悠悠拎着酒坛子看他喝的魏婴,微微皱眉道:“太甜,不如我们这边的酒喝着痛快。”
 “那是当然。我去的时候那边的荷花还有没谢的,总归不如我们莲花坞夏天景色好。”
 “这还用你说?天底下能有地方比得过云梦的莲花湖?”
 “是是是,当然没有。我们未来的江宗主明察秋毫,眼力独到,虽然这酒入不了您的法眼,但好歹魏某辛辛苦苦背来了,您就赏个脸喝喝完呗?”魏婴把玩着自己那坛酒金色的绑绳,倒也不急着喝,只是嘻嘻笑道。
 “哼,又在我这儿耍嘴皮子……”江澄撇了撇嘴,眼神却是笑着的,慢腾腾喝着酒。

秋风瑟瑟,吹来几分萧索。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目光又黯淡了些,试探着问道:“魏婴。我父亲出去在外边的时候,看起来开心吗?”
 魏婴就知道他要来这一遭,信誓旦旦道:“他哪儿能开心啊?你把你爹想成什么人了?实话告诉你,我看江叔叔一出来就后悔了,除了正事儿啥也没干,钱塘那么大片好地方一个都没去。你说你天天疑神疑鬼的,干嘛呢?”
 “我哪有疑神疑鬼?我就是问问!魏婴,你别说假的来安慰我,这点事实我还是听得起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我怎么可能那么闲。”魏婴拆了封口,举起坛子来喝了一口,用袖子抹掉嘴边淌下来的酒,语气依不善,却定定地看着江澄的眼睛,目光郑重坚定,熠熠生辉。
 “哼……信你一回。”江澄面上微微泛红,露出一点笑容。

 没过几天,江澄就被魏婴骗去了他打破虞夫人心爱花瓶的现场,而魏婴一溜烟瞬间就没影儿了,留他一个人看着一地碎片发愣。
 “——魏婴!!我再也不信你的鬼话了!!”
 
*
魏无羡把金丹换给江晚吟那一次,确实是他此生唯一,也是最后一次,对江晚吟撒下弥天大谎了。

  而江晚吟和当年一样,对他干干脆脆信得彻底。

*
 “你说过,将来我做家主,你做我的下属,一辈子扶持我,永远不会背叛云梦江氏……这是你自己说的。”


【终不似,少年游】
*
 时隔这么多年,江澄再来到钱塘,似乎还是风景依旧。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千街错绣。玄门无数变更,物是人非、阴阳两隔、相忘江湖,似乎都和江南百姓们的安居乐业毫无牵扯,一切仿佛还是当年,魏婴讲给他的那般风貌。
 江澄一人踽踽独行,逆着满街游人,结伴的夫妻、玩闹的孩童从他身边穿流而过,独独他一个青年才俊却茕茕孑立,身影如秋风一般的冷寂萧索。

 金秋十月,丹桂开放,钱塘不愧是个好地方,吹来的风都甜丝丝的,浸染得人仿佛能忘记岁月的苦。

 曾经也是他父亲和魏婴走过的街道……江澄走在这青石小巷上时,这两人却早已不在他身旁。

江澄一面走一面想。
 金凌那死小子……路上撞见蓝家那票小鬼,立马就被拐跑了。

难道江家人都容易栽在蓝氏手里?先是魏婴,然后是金凌……不对,金凌应该不是断袖……

  噢,还有一点不对。魏婴也不是江家人。

  他倒愿意魏婴好不容易重生了,上辈子的债就当是清了吧,回莲花坞来,他们可以继续喝酒聊天,为祸四方,见了狗他帮魏无羡挡。

  这不是说他原谅魏婴了,只能说是勉勉强强不怪他了。抓他回来云梦给爹娘磕头认错,然后……然后是不是还能兑现“云梦双杰”的承诺?

  这是他想的,而魏婴呢?

  魏婴再也不乐意做江家人,做他的下属,做一辈子扶持他的那个人。魏婴甩开了一切,和蓝二一起浪迹天涯,从此再不曾来见他。

  那么便如此吧,他江晚吟何等样人,倒也不可能追魏婴回来求他来江家,再把谢谢和对不起跟倒豆子一样说上一百遍。

  各人回各人那儿去,左右他也不是第一回一个人。整整十三年过去了,还有什么习惯不了的?

独持一家,独身一人。
 如此一生。

*
 江澄在客栈里找个位置坐下来,挥手叫店小二来一坛子桂花酿。跑堂的不管他满脸阴沉,一脸笑容说着“客官您可真有眼光,我们这儿的桂花酿堪称一绝”,一面飞快地去拎了一坛,沉甸甸地扣在桌上。
 江澄独酌,看着那素白瓷的酒碗里清澈透明的酒液,黄澄澄的,几点桂花浮动,和当初那一坛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他饮了一口,神色冷淡,剑眉微拢。
 什么一绝……
 分明就是,一坛苦酒。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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