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杰】05.中秋-报菜名的梓木

*日更千字系列
*ooc预警，废话多预警

*千字多，很短，尬文
*稍微有点刀，大概
*感谢阅读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
江澄猝然睁开眼睛，天花板并屋梁撞入眼帘。
他猛地喘了口气，翻身坐起，伸手抹了一把额上渗出的冷汗，眼神这才清明起来，咬了咬牙。
……又做梦了。
梦这种东西，大约往往身处梦境的时候总觉得万分真实，醒来后又对个中记忆一片模糊，就像一个流转着光的肥皂泡，晃晃悠悠地向上飘，最后啪地一声全碎掉。
江澄非常讨厌那种醒来后什么也不记得、什么也抓不住的感觉，只是梦境总不由得他控制。
比如现在，江澄才醒了没几秒钟，梦里的事就像被一团瞬间涌上来的浓雾全裹起来了，他拼了命回想也不能把那团雾看破分毫。
隐约留在脑海里的，居然只有魏婴在莲花湖边回头对他笑——
这还真是挺搞笑的。要是魏婴那小子知道自己居然梦见他，指不定狂拍桌子笑多久才直得起腰。
江澄自己想着，都忍不住扯起唇角，露出一个和往常一样，微带嘲讽的笑。
醒醒吧，江晚吟。
夜色已经浸染进屋内，看来自己这个午觉睡得有一点儿迟了。江澄趁着天色还没有完全黑透，隐约可以视物，摸索着拿起身边的外衫，一边披上，一边站起来打开槅扇。
这处是家主居室延伸出来的小阁，架着桥往湖面上延伸，十分精巧，也不似码头处那样热闹，很适合用来小憩片刻。
江澄临湖静立，目光遥望湖光浅浅，暮色低垂，一池子莲花枯茎残叶，圆月高悬下，看上去有几分凄凉。而湖对岸已经一片灯火通明，欢快的气氛热烈得像在燃烧，生生透到湖的这边来。
江澄怔怔地望着一片欢庆气息的莲花坞，愣了一下，扭头望天。
一只离群的孤雁扑着翅膀，穿过天际那轮压着昏黄夕照的圆月。
小时候他和魏婴在屋顶上看天，魏婴这个傻子看见大雁成群飞过都会欢快无比地拉着他，像发现了什么新奇好玩的东西一样叫他看。
现在……
江澄看着那轮孤零零的圆月，莫名地挺直了腰板。
——差点都忘了，今天是中秋。

江澄胡乱地整了整仪容，步过水轩连着的九曲桥，逮了一个过路的家仆，问道：“金凌人呢？”
家仆端着一盘月饼，看家主脸色不似平时阴鸷，连忙道：“金公子应该在自己房内。”
“……叫他来我这儿吧，再叫人拿壶酒来，杯子要三个。还有一碟月饼。”江澄表情难得有几分柔和，仿佛还含了深深的疲倦。
家仆应了声是，忙不迭退下去了。

*
金凌来的时候，江澄很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向案对面一指，说“坐”。
金凌就乖乖坐了。
门半开着，月光洒进室内，就像镀了一层亮晶晶的银子，遣退了夜色如墨。
这月光打在桌案两侧之外，另朝着门摆的那只酒盏上，明晃晃地亮啊亮。
金凌很难控制自己不去看那只多出来的杯子，说实话他很担心那里有个什么自己看不见的家伙，而且还可能是舅舅的旧相识，那就更可怕了。
江澄对金凌如坐针毡的内心一无所知，拎着酒壶给他斟了一杯，道：“将来也是要做家主的人，不小了，可以学着喝酒了。”
“唔。”金凌心中忐忑，手足无措地接了，手足无措地喝了，辣意在喉咙里翻腾。接着他就看见他舅舅给那只不晓得给谁的第三只杯子斟满酒，瞬间汗毛倒竖，感觉前方立马要出现什么高能情况了。
鬼他是不怕的，他怕鬼和他舅舅认识，还熟到中秋可以一起喝酒。
“舅舅，那只杯子……”他忍不住开口道。
“你还小，别多嘴！”江澄拧着眉，和平常一样严厉骇人道。
金凌默然，刚刚你还说我不小了可以喝酒了的！
然后他看着江澄把那杯酒端起来，朝开着的槅扇那儿举起示意。就像穿过这扇门之外的千山万水，向遥隔千里的旧知交在中秋佳节好好敬一杯酒。
“舅舅不喝吗？”
“不喝。那小子知道了准和我打架，怪麻烦的。”

*
多少年以前，江澄的中秋还是和父母姐姐，外加一个魏婴一起过的。厅堂里摆一张大桌，一锅热气腾腾的莲藕排骨汤外加层叠如小山的月饼，魏婴挤开他的脸，冲上去一定要吃第一个。
“每逢佳节倍思亲”，大概魏婴已经不把他当作亲人，这时候也不会对自己有什么牵挂吧。估计想都不会想一下，打包塞到遍布尘埃蜘蛛网的角落去了。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