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菜名的梓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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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的时代谁会相信我的诗
如果它充满了你最高的美德

【双杰】苍山暮云(二)

*前文:(一)
*想知道魏婴走江湖大概是什么风格,请走Bgm:《手刀》 
*写不好打戏非要写系列……
*没有逻辑,没有逻辑。

*不要脸地求个评论。
*严重OOC预警
*相关汇总见tag苍山暮云,感谢阅读


07.
 江澄“胡说八道”四个大字寄出,却二十几天过去都没等来魏婴的回信。

 按照道理来说,应该和上次一样,半个月上下就有消息,至多二十天,却至今也没音讯。江澄自半个月没收到回信起便颇有些不安,日日都上莲花湖边晃荡一圈,遥望苍穹,指望着那道熟悉的白影振翅翯翯飞来,却一连二十天没等到,眉头皱得一天深似一天。属下都私底下说着,江宗主今日似乎脾性更焦躁易怒了,叫人好生胆战心惊。

 终于到了第二十三日,江澄兜兜转转在家主屋子里踱步,左思右想,究竟是魏婴故意不回,想来作弄他,还是白隼出了意外,还是……

 还是魏婴真的出了事情?

 江澄总觉得魏婴那小子滑头得很,大难临头若打不过还能麻溜地跑路,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但偏偏他又喜欢管人家的闲事,一身自我流正义,惹不起的偏去招惹一二,美其名曰“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却每每把为他收拾烂摊子的江澄气个半死。

 再想到他结交的那位“麻烦缠身的白衣少侠”……

 江澄越想越觉得,这不行,他得去看一趟。要是有事,好歹他同魏婴一块儿担着,好过一人独挡;要是无事,魏婴是故意哄他玩的,看他不把魏婴三条腿统统打折了。

 说他想的太多、过于大惊小怪也好,沉不住气、没个家主样也罢,他决不想哪天坐在家里突然听闻魏婴死讯传来,而他只能扼腕大叹“我当初要是如何如何”。

 于是将宗门事务交托于主管客卿,向外扭头喝道:“备马!”

 这就向魏婴在信上提到的所在之处去了。

 大不了到时候再沿路打听魏婴去向——

 江澄翻身上马时想,魏婴这么个拈花惹草总不安生的性子,问一问城里各大酒馆青楼的老板娘,准找得着。

08.
 江澄最初出门,只是因为魏婴没消息,却也不见得有坏消息,一边走着一边觉得,要真是魏婴愚弄他玩的,自己却拍马赶向他那边去,见了面得被怎么一番嘲笑,魏婴得笑成什么样才得了。

 这么想着,江澄走得虽快,但也不是拼了命的赶。

 直到走出三日多,白隼飞回,带来爪上一方白衣衣角,血书淋漓潦草,是魏婴笔迹。

 两个字,“勿念”。

 江澄先慌复急,再来是给狠狠气着了,挥笔落下“等着”二字,望白隼划一道弧线消失在天边,即刻策马扬鞭,一路疾驰。

 这一不眠不休,便是整整六天五夜。

 连鸟儿也要飞七八日的行程,硬是给江澄六日赶到了。

09.
 魏婴被来人逼到绝路时,正是第六日黄昏时分。破庙外残阳如血,艳丽夺目,他倒有闲心,刀光剑影中左支右绌,依然向外瞟了几眼。心里一面想,这下子好,江澄为我收尸那么多次,终于有一回他来不及了。

 来不及也好,好歹江澄好好地听了一回他的话,勿念——也就是别来。他这么一个孤零零的人,惹得起,可江澄和江家怎么惹得起。不来最好,任由他生死安天命——左右他魏婴命硬。

 身边白衣人一身素色衣裳已被血濡得几乎看不出本色,唯有额间一痕云纹还算齐整。避尘名剑虽锋锐,奈何主人遭追杀至此,已精疲力竭、力不从心,再如何名贵,眼下也怕是不得不摧折。

 蓝湛扭头过来,看着魏婴,突然道:“抱歉。”

 这生死关头,有雅兴说两句话的,竟不是他魏婴,而是这个闷葫芦蓝湛,倒令魏婴觉得稀奇,格挡开来人一剑,偏头道:“道什么歉?”

 蓝湛手上动作不减,刀剑相击之声不绝于耳,但听他道:“是我累及你。”

 魏婴闻言,嘿嘿一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应该的。咱们江湖人,讲义气。况且要死也是一起了,没什么累不累及。”

 心里却叹了一句,有点儿可惜了。他一直想着自己不能同江澄一日生,但好歹要一日死,最好死在一处,免得被留下来的那个太痛苦。如今他恐怕得丢下师弟先走一步,实在有些于心不忍。

 正这么想着,忽然一柄长刀猛地向魏婴动作空门处袭来。魏婴认得这刀法,歪门邪道中修刀的里就数这家最厉害,魔道上尊称一句万刀堂,意思是万把凡刀比不得他们一把。这当然是瞎扯,不过他家刀法路子狠戾、杀气腾腾是真,看目下这一刀便知——气势凶得很,不见血是归不得鞘的。

 魏婴连天奔逃,本来已疲极,而又苦战连三,行动上不受控制地会迟缓一些,加上蓝湛自顾不暇,根本无力分神来救他。那森然刀锋转瞬即近,魏婴已躲闪不及,眼看右肩便要被捅个对穿。


 便在此刻,魏婴突然听得庙外一声马嘶,鸣声急促。这声音惊得庙内混战众人都愣了一愣,不知何方人士又杀到此处来趟浑水。魏婴却突地福至心灵,趁着对方一瞬分神,不知从何处爆发出一股大力,生生运臂提剑,随便迸发出明亮红芒,朝着那刀狠狠劈下!

 一斩既毕,只听哐当一声金铁坠地,那刀竟生生叫魏婴砍做两截,算是废了。

 对方瞠目结舌、怒不可遏,魏婴却抹了把额上汗,笑容虽疲倦,却愈发张狂:“万刀堂,不过如此。”

 对方咬牙切齿,只来得及吐出一个“你”字。

 随着一阵劲风卷进破庙,一道杀气与寒意并重的紫色剑光乍现,以所向披靡之势席卷进来,只一阵风刮过的时间,门口处围着的喽啰爪牙已切瓜砍菜般倒了一片,而刚才万刀堂那位也在其中。

 在围攻者惊惧,蓝湛愕然,而魏婴狂喜的眼神中,那人整了整紫衣袍摆,快步走进庙内。

 只几步的距离,来人生生走出了一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凶狠气势,宛如煞神临世,一把长剑横扫,所到之处皆望风披靡,紫色剑芒与飞溅的鲜血交织出一副惊悚而别样美丽的画面。

 魏婴此时仿佛什么其他的也看不见了,甚至一时忘记了此刻处境是何等危急,心跳如擂鼓。尸山血海、纷飞血肉中,他双目直勾勾盯着江澄的眼睛,那双杏目依然是他熟悉的样子,清澈又锐利,仍似十六岁少年时那般干净且坚决,好像任凭什么都软化不了半点似的。

 接着他打量江澄,心中第一个念头,居然不是江澄总算来了、叫我好等之类的,而是……

 江澄瘦了。

 魏婴心底叹气,他怎么瘦了?莲花坞有那么忙,忙得让宗主看上去都这么憔悴了?

 转念,魏婴又在心里宽慰自己,说不定师弟想自己想得害了相思病呢,哈哈。

 想得他自己都飘飘然起来时,江澄终于走到他面前了,劈头盖脸道:“你怎么搞的!”

 魏婴一见江澄来了,心里暖意汇成潮水般汹涌澎湃,原本撑着的那口气顿时松了,疲惫与伤口的剧痛齐齐挑战着他的神志清醒,答非所问、有气无力道:“师弟,我还想问你。你怎么来了。——怎么才来?”

 江澄乜斜他一眼:“又惹祸了?”

 魏婴道:“非也,是祸要来惹我。”

 江澄恶狠狠瞪他一眼:“好,你倒是好一个江湖大侠。待我收拾了这帮杂碎,看我这么收拾你!”

 剑尖一抖,白光一闪间,对方的注意便全被引到江澄一人身上。蓝湛被魏婴死命拖了过来,两人靠在角落里,面前挡着个江澄,脊梁笔挺那么站着。

 魏婴想,江澄刚刚来的时候像个神。虽然是杀神,不过到底是护着他的,也不赖嘛。

 但师兄被师弟护在身后,总归有点儿丢人。魏婴于是暗自调息,积蓄气力,想着一会儿若是又打起来,就算不能做主力,也不能拖了江澄的后腿。


 对方见江澄极为霸道地横插一脚进来,惊惧交加,而江澄招招是杀招,一转眼同伴已有不少于其下毙命,对方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继续围攻。

 何况江澄一身紫袍,明晃晃的银纹绣着九瓣莲花,任谁也看得出他是云梦江氏之人,归属四大门派之一,更加不能贸然得罪。

 尸体倒了一地,破庙中剩下的人不比先前那样多。风吹来,带着浓浓血腥味,有些凉,也有些冷清。
 最终,先是对方一人越众而出,抱拳道:“敢问阁下是谁,为何插手此事?”

 江澄微微抬高下颚,姿态傲极:“云梦江晚吟。”

 转而略略向魏婴颔首示意,薄唇开合,吐出一句:“这一个。是我家的。”

 魏婴心念一动,欢喜得似乎心中开了朵花。

 越众而出的是个大汉,腰悬一柄长刀,似乎也是万刀堂中人,瞟了眼地上横着的自己门徒的尸身,心中思量。此事若就此了结,委实不甘;而若要硬撑到底,却绝对敌不过云梦江氏这等庞然大物,只有满门覆灭的份。

 那人暗自咬牙,抱拳的手顿一顿,正开口,刚吐出一句:“不知江宗主大驾至此,多有冒犯。”

 江澄摆手:“虚的一套不必多说了。江湖规矩,打一场罢,败者自退。”

 破庙内堪堪还站着十来人,门外亦仍有不少徒子徒孙待命,若真以这种方式决胜,纵使一个一个打,也够江晚吟喝一壶的。万刀堂那人心中小九九上下打一番,手已探至刀把上,踏前一步,这便是示意他打头阵,周围各人不必出手了。那人沉声道:“正有此意。分胜负即止?”

 江澄道:“生死各安天命。”

 那人微一踌躇,又下了决心般,一刀挥了过来:“既然如此,便得罪了!”

 江澄随意一剑格挡开那沉重坚实的长刀,眼帘微垂,突然道:“不必。”

 那人一愣:“什么?”

 江澄道:“不必一个个的了。一齐出手罢,来得快些。”

 众人皆被这话惊得一愣,连魏婴都露出惊讶的神色。自己师弟如何,他最是晓得,一眼便看出江澄此刻状态不佳,一路赶来舟车劳顿,肌肤干燥、发鬓也乱了些,双目都充着血,为何要硬挡?

 这话也更像是他说的,而不是江澄说的。偏偏江澄说话那语气,如同只是在说今日天气不错、今天晚饭吃什么,平淡得很,似乎理所当然、就该如此。

 魏婴心里正纳罕,刚想拦上一拦,不料对方见江澄狂妄至此,大喜过望,一票人纷纷亮了兵器,立马自四方攻来。一时间刀光剑影重现,破庙又化作人间炼狱。

 江澄继任为宗主后,紫电便传到他手中,此刻江澄骤然降之召出,电光石火一刹那间,近白的灵流在周身甩出一道光虹,耀眼得令人无法直视。随着这灵流猝不及防地甩出,离江澄最近的几人也被掀翻出去,空气中弥漫一股焦臭味。

 江澄冷哼一声,一手提鞭,一手握剑,目光无端端的透出一股森寒杀意,招式比往常厉辣不知几倍,甚至含了一种泄愤般的狠。

 不料一人趁他一个破绽,竟一刀向他身后的魏婴袭来!

 江澄心念电转,只抛过一个眼神,魏婴顿时会意,随便曳地一声嘶哑的响,空中划过红色剑光,锋刃已没入那人胸膛。拔出剑,魏婴借着随便支撑,堪堪还站在那里,只是谁都看得出,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双腿发软、摇摇欲坠,碰一下就能倒了。

 江澄一把将那尸体推开,出手杀气冲天,狠戾逼人,只见一片剑花闪烁,根本没看清他是如何出招,只听得剑锋没入血肉中的细微声音、对手倒地的闷响。

 魏婴在心里给江澄暗暗叫了个好,开口道:“江澄,这么多年了,你身手还真没钝。”

 江澄见魏婴无恙,竟有余力分神来答话,冷冷道:“受了伤连记忆也不清楚了?咱们过年时才见过,哪来的这么多年。”

 魏婴嘿嘿一笑:“没事,没事,你继续打。”

 说是“这么多年”,还是因为魏婴看着江澄所向披靡的背影,忽然忆起少时往事。

10.
 江澄和魏婴出去走江湖历练时,年纪才十六七岁,两个人皆是年少气盛,哪儿有热闹往哪儿凑,哪儿有邪祟往哪儿走。

 有一回两人冲进山里杀一只作恶的妖鹰,因其飞在空中,只好御剑挽弓,以求射杀。

 魏婴拔得头筹,一剑先中那鹰翅膀侧边,江澄脸色顿时一黑。魏婴回头朝他笑,江澄眼见那鹰跌跌撞撞向山涧一片湖泊飞去,懒得理春风得意的魏婴,踏剑直追,两人同行一鹰便到湖面上空。魏婴和江澄素来默契,交换一个眼神的契机,魏婴便会意,引逗那鹰向前,而江澄伺机于后。

 魏婴斜飞一箭,正好擦过那鹰翼翅边缘,惊得已经有伤在身的猛禽又是一个不稳——正是好机会。

 魏婴遥遥朝江澄喊:“师弟小心些,这畜生猾得很!”

 却见江澄忽然腾出一手,扯下束发的丝带绕至眼前,三千青丝随风而舞,竟闭目之中挽弓搭箭,开弓处两箭齐发,迅捷如奔雷,刚猛如闪电。一箭力竭时,另一箭穿之而过,竟生生没入那鹰胸膛,一声哀鸣响起,接着是重物落水之声。

 江澄背对飞溅起的水花,并不回眸看,而是兀自取下发带,将弓背回背上。神色强撑着平淡,但喜悦之情却仍是溢于言表。

 魏婴被突如其来的这一手一惊,转而又笑起来,御剑到自己师弟身边,笑吟吟道:“师弟这是看了上回我射风筝,心痒了?”

 江澄一张白皙的俊脸因激动而覆上层薄红,看着更是容色旖丽,见了他却换上副嫌弃的表情,道:“胡说什么!”

 魏婴笑道:“是是,我胡说。”眼神却瞟向江澄手里那条发带——黑底红边,绣着九瓣莲——一愣。

 魏婴指着它道:“这不是我的吗?”

 江澄一看也愣了,应该是才注意到,又望魏婴发辫上一抹紫色,才道:“许是晨起时拿错了。”

 魏婴想着江澄束着自己的发带,也算是身上有他的印记,忽然心情甚佳,揉了把江澄披散的长发,道:“拿错便拿错了,戴着好了,反正我的就是你的。”

 江澄哦了一声,重新将乌发束起。

 而魏婴现在想来,自己的师弟身手也俊、技艺也高,除了比不过他,在旁人眼里也该是一等一的优秀、十足的遥不可及了。

 他见过许多风情万种的姑娘,只是都未若江澄那样,又矜贵又漂亮,怎么看怎么天下无双。
 
11.
 待到屋内最后一人也被江澄一剑挑破了喉咙,门外子弟也多见大势已去,做鸟兽散了。江澄收剑回鞘,长舒一口气,先前来时的暴躁似乎被一通砍杀消去了不少,扭头向魏婴道:“有事没有。”

 魏婴苦笑:“死不了。”

江澄看他一副半死不活、步子虚浮的样子,走到他身侧,拉着他一手揽上自己的肩,预备一会儿半搀扶着他走。魏婴实在体力不支,任由他去了。江澄头一偏,见魏婴左手紧紧握成拳,不由自主伸手触了一触,意思是叫他松开。不料魏婴面色陡然一变,拳握得更紧,江澄见状反而不依不挠起来,硬生生掰他的手。魏婴没奈何,只好摊开手掌——


里面躺着一绺藕荷色的剑穗。


江澄转而打量魏婴,一身漆黑的衣裳混着斑驳血迹,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唯独掌心死死攥着的这枚剑穗,却是干净得一点也没被染上血痕。


魏婴心提到嗓子眼,总觉得藏了将近二十年的心思都凝在这小小一缕剑穗里,被江澄的视线一寸一寸看破。


不料江澄只是顿了一顿,撇嘴道:“你是傻的吗,拿这个干吗。”


魏婴:……


魏婴:感谢世界,我师弟二十年如一日地迟钝且直。


 江澄又把目光投向蓝湛,又道:“这位是你提起的——”

 魏婴心中大石落地,便抢着道:“姑苏蓝氏的蓝忘机。”

 江澄点点头,礼道:“蓝二公子。幸会。”

 话是这么说,这会面却也算不上半点“幸”了,蓝湛怀逢乱必出之志出山时,恐怕也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如此狼狈。

 蓝湛亦礼道:“江宗主,多谢。”

 江澄道:“不必。我的门生不日便到,我先带你们找地方疗伤。”
 
 江澄迈出门槛出去时,魏婴觉得他步子哪儿有些不大对劲,但又说不上个所以然来,想着他刚刚似乎也没受什么伤,问道:“江澄,你呢,你没事吧?”

 江澄步伐顿了一顿,目光平视前方,不与魏婴对视:“我能有什么事。”

 他动作又恢复正常,魏婴也不好追问,只能默然不语。

 白隼不知从何处飞来,江澄任由鸟儿停在自己肩上,迈步向前。


 当日江澄找了一处客栈,请来郎中为两人瞧过了伤、上过了药,蓝湛单独一间、江澄与魏婴同住一间,便这么歇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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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他们多漂亮,未及你矜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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