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菜名的梓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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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的时代谁会相信我的诗
如果它充满了你最高的美德

【双杰】苍山暮云(三)

*前文:(一) (二)
*魏哥走江湖Bgm:《手刀》 
*瞎几把写,是真的烂
*但还是不要脸地求评论
*严重OOC预警
*相关汇总见tag苍山暮云,感谢阅读


12.
 魏婴次日醒来,发现自己已经换了一身洗得很干净的白色里衣,不用说也知道是江澄帮他换的。他们打小一起长大,彼此也没有哪儿没见过了,是以魏婴心中十分坦然,坐起来四周看了一看,江澄不在屋内,也许是先去用早膳了。

 他一坐起身,便觉得四肢百骸无一处不痛,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一齐迸发出痛楚,饶是魏婴这样小时候街头流落、摸爬滚打过的,也委实吃不消这等疼痛折磨,额上汗水涔涔而下,咬着牙没吭声,拉过一旁软垫,跌回床上去。

 魏婴靠着垫子想,江澄这小子意外地挺贴心的嘛——一面习惯性地把手伸进怀里摸了摸。

 魏婴:……?!

 魏婴一拍脑门,暗道大事不好。

 他一直贴身收着的那件物事哪儿去了?

 魏婴转眼又顿悟,这身衣服是江澄给换的,那东西不在身上也是情理之中;再来一惊,仿佛心中隐秘的角落下一刻就要被翻出来在阳关下暴晒得灰飞烟灭。
 魏婴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再度起身,胸前一痕刀伤剧痛着发出抗议,他无法,只好再度倒回垫子里,任由软绵绵的布料环绕他、包裹他。

 魏婴一双眼睛四处转,他来时那身衣服究竟教江澄放到哪里去了?那东西还在不在——千万别教江澄拿走了。

 想谁来谁,此时门板吱呀响了一声,眼看江澄端着一个托盘推门而入,盘上摆两碗清粥、两碟小菜,横撂着两双筷。魏婴看江澄歇了一夜,精神较昨日好了不少,心下少安。又见他长发随便扎了个马尾,而未束冠,发稍随着步伐一抖一抖的,与平日严肃齐整的宗主样子不同,七分俊秀,三分风流,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心中胡诌:要是能就这么过上一觉醒来,有师弟给他端早饭的神仙日子,再受他个十来次追杀他也不怕,认了。

 江澄把托盘往边上小案上一放,“等下洗漱再吃饭。”

 魏婴忙不迭点头,装作乖巧听话好孩子。

 江澄又道:“伤怎么样?”

 魏婴道:“好多了,不碍事!”一面抬了抬手臂,本想示意江澄他身体已经大好,奈何一身的伤都很不给面子,轻轻牵扯一下便疼得厉害,魏婴嘶地倒吸了口凉气,一张俊容痛得扭曲了片刻,转而又在这龇牙咧嘴中的表情中,使劲朝江澄勾了唇角笑。

 江澄走过来摁住他的肩膀,把他塞回软垫里,道:“安分点,少作妖。你这回又是怎么惹了事?”

 魏婴却突然道:“对了!蓝湛呢,蓝湛怎么样了?”

 江澄见魏婴不答他的话,反而去问蓝湛,又叫的是名而非字,心里莫名不大舒坦,蹙起眉道:“楼下养着伤。怎么,你要见他?”

 魏婴又道:“没,就是问问。他之前行走江湖,路见不平的事儿没少做,得罪了不少人,今儿一票人纠集起来寻他麻烦。我当时就站出来讲了没两句话,便被打成同伙一起追杀。”

 魏婴摊了摊手:“我想着既然咬定我是同伙,索性我就跟他一块儿走了,然后——然后,就这样了呗。”

 魏婴语罢,打量打量江澄的脸。自家师弟脸上什么表情代表他什么心情,这门路多年来魏婴已摸得不能再清,见状笑道:“师弟,莫不是吃酸了罢?”

 江澄怒目相向:“你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魏婴哈哈一笑,话说得愈发没脸没皮起来:“想你咯。”

 江澄叫他这话噎了一噎,油嘴滑舌的功夫上他是从没赢过魏婴的,也懒怠耗那几盏茶光景去逞口舌之快,干脆揭过这一茬不谈,而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来,拿在手中拨弄了一下,道:“你那身衣服拿去洗了,这玩意我暂且帮你收了一会儿。这是个干什么的?里边啥也没有,你倒专门缝个内兜揣着。”

 江澄手里卧着只小香囊,布料呈现出洗了许多次又经过许多年,已经泛白发皱的那种色泽,并不名贵,做工甚至算不上精致。

 魏婴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几乎无法思考地那么愣了一阵子。江澄又“喂”地叫了他两声,魏婴却全是左耳进、右耳出,徒作耳旁风,半点没入脑了。

13.
 魏婴少小时候皮得很,哪儿有热闹哪儿就有他,哪儿有趣事哪儿也少不了他。

 是以,同龄孩子还在忙趁东风放纸鸢、溪头卧剥莲蓬时,魏婴不光做足了这些,还在此基础上和街头巷尾的各色人物尽数混个面熟,才十二的年纪,第一本话本子就到了手头。

 街头巷尾流传的自然不会是什么正经典籍,魏婴给各种剑谱身法折腾得够呛,难得读这一本闲书,自是万般得趣,偷偷摸摸一个人藏起来,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尤其是“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这一句,魏婴口头心头颠来倒去地念,虽知“结发”意为束发成年——他和江澄都离那年纪早着,但小孩子心性,免不得惦记着,是不是真正结一次发,便做得夫妻,能像话本子里说的那样,携手一人、终此一生?

 魏婴脑海中第一个冒出的就是他小师弟的脸,就此挥之不去。

 当晚将就寝时,江澄起身熄灯。魏婴趁着这个机会,突然伸出手来,微微压住江澄垂落至榻上的发梢,于是确有几丝长发随江澄起身而被扯断。江澄眉头一皱,也没管这小事,兀自吹熄如豆灯盏,而魏婴手迅速一抄,忙将几缕青丝纳入掌中,死死地攥紧。

 似乎握着它,就握紧了身边这个人,就握紧了与之共度的整个余生。

 他就这么握了一整夜,次日醒来什么也不顾,匆匆忙忙冲到师姐那儿,央着她给做个香囊。魏婴火急火燎来了,又催得急,江厌离那时年纪也轻,针线活未做得似后日那样精湛,才有了这个看着有些简陋的小香囊。

 魏婴将自己的发丝与江澄的纠缠在一起放进去时,态度是难得的认真,甚至称得上虔诚。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脑海里萦绕着师弟那双圆而透亮的杏眼。

 那以后,魏婴走哪儿都是香囊不离身,贴身收着,时时留心。不过孩提时毕竟思绪单纯,想的也只是要和师弟在一块儿,仅仅只是在一块儿便好。

 要真正发现自己对他存了那一种心思,那又是日后的事儿了。

 待到日后,魏婴觉得实在是瞒不住也忍不住,说不定一个激动就要做出该被虞夫人抽一百鞭、到祠堂跪到把腿跪断为止的大逆不道之事时,又不耐案牍劳形,这才动了离开莲花坞的念头。

 朝夕相处,那情愫都从每一个对视的眼神里泄漏出来,藏都藏不住。等他走得远了,鸿雁传书,对着几行墨迹,总不会从字里行间里露破绽了罢?
 
14.
 魏婴自然没想到,跑路也有不管用的一天,比如对方自个儿追过来了,如今拎着他贴身搁了十几二十年的那个小香囊,一字一句拷问他灵魂。

 魏婴人生至今第一次切切实实感受到什么叫“心如乱麻”,平时信口胡诌那点本事现在半分也拿不出来,满脑子在想,不会现在就要摊牌了吧——师弟此人直如竹筒,如何能受得了自己师兄觊觎他多年的事实?

 江澄一把低沉又傲慢的嗓音打醒他:“愣着干什么,难道是哪个姑娘给你的定情信物?”

 魏婴一个激灵:“怎么可能!没有的事!”

 又语无伦次胡乱说道:“不是,阿澄,这你得信我,你师兄我从来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呸,我也没过万花丛……总之不是!”

 这种应对反而愈发令江澄起疑:“那这是干什么的?”

 魏婴先一把抢过那香囊,紧张兮兮打开看了一看,还好,东西还在——几缕头发丝,对江澄来说也确实是与无物没区别了,一口气略松了些。此时头脑才冷静清醒了几分,三魂六魄归位,思绪电转,脱口而出道:“其实,这是我出来时,求师姐给我做的——护身符,对,护身符!”

 江澄将信将疑:“我怎么不知道。况且,有这种空无一物的护身符么?”

 魏婴急中生智,索性胡扯一通:“我忘记同你讲了,是我不对。再说,谁说护身符一定要有东西装着了?这可是师姐亲手做的!还愁护不了我?”

 江澄道:“当真?”

 魏婴忙点头:“自然当真。”

 江澄端详魏婴手里紧握着的那只香囊。说是他离开云梦时师姐给的,那陈旧程度未免太过了些,毕竟魏婴才走了没几年——但魏婴说是,那就是吧,他信一回。

 江澄道:“那你收好。起来洗洗,用早饭了。”

 魏婴眼看难关已过,玩心复起:“伤口痛,动不了。阿澄,你喂我吧,好吗?好吗?”

 江澄:“……”
 
 江澄:“滚!”


Tbc.

—————————————————————

想想魏哥这么个人,撩天撩地,成天揣着花草钗环、胭脂水粉,四处送姑娘,却唯独怀里收着个日久陈旧的小香囊,像是捧在心尖尖上的至宝。对谁都敢似有情般撩拨两下,唯独怕唐突了他师弟,那得是多难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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