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菜名的梓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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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它充满了你最高的美德

【温善】醉花阴(一)

*后文:()()() ()()()()()()(十一)(十二)(十三)(十四

*练习性中篇,人间辣鸡,放飞自我,只放不收

*疯狂OOC,私设如山

*一个关于“人渣是怎样炼成的”和“人渣是怎样恋爱的”的故事

*特别鸣谢 @净天  在本文构思方面提供的帮助,你真是个天才

*感谢阅读,欢迎评论





 

00.序

 

  金宗主听着下属来报,蓝家藏书阁遭一把火燃尽,家主奄奄一息,大公子在逃,二公子负伤,握笔的手微微一顿。饱蘸浓墨的笔端因这一顿而滴下一点墨汁来,垂泪一般,在宣纸上洇开。

 

  金光善把这张报废的文书胡乱揉成一团掷了开,喊一声,备车驾。

 

  家仆旋即应是,又问,家主去哪?

 

  金光善想了一想,轻声道:何处繁华,便往何处去罢。

 

  似笑语,似叹息。

 


 

  一代玄门仙首,流连花街柳巷几多荒唐,众人却似乎对此早便习以为常。有人讲他风采不减当年,有人则说分明是风流不减当年,觥筹交错间,总是蒸着酒气的调笑。

 

  金光善也笑,笑他自己耽留于风月场,在那个人面前构造一副颓唐昏庸的伪装——或者,并不是伪装,他的本性就是这样。撇开心惊胆战,只管醉生梦死,一场又一场。

 

  是谁递上一只白瓷酒盏,盛琥珀色酒液,说是姑苏名酒、上好佳酿?

 

  他笑着接过,一饮而尽,心里却在回想,从前从前,他也与那个人一同饮过一盏醇香……

 

  那是一盏天子笑。

 


 

01.前尘雅事前尘梦

 

  说来也怪,现任温家家主与金家家主的初次见面,却是在云深不知处的围墙上发生的。

 

  那时金光善还是个少年,眉间朱砂明不了他的胸无大志,一双眼角上挑的灵动的眼。热爱兰陵城纸醉金迷、温柔缱绻,不肯去姑苏做苦行僧,苦苦哀求,拖得一刻是一刻。众世家子弟那日清早到深山脚下,偏他一个,暮色四合时才摇着描金扇子姗姗来迟,用过一顿清苦无味的晚膳,便被关进住所,从今日起守蓝家百年不变祖传作息。

 

  偏偏他是金家跋扈不羁的小少爷,初来乍到也不愿安分,偷偷摸摸拐了人家姑苏修士的通行玉令,窜出樊笼,又携两坛美酒归来。不料掌罚人蓝启仁眼尖,巡逻中一眼望见高墙上他行迹鬼祟,他也没奈何,只好一面护着两坛子宝贝,一面飞檐走壁地逃窜。不曾想,目光一晃间,面前又冒出一道人影来。

 

  那人轻巧一跃,踏上墙沿。看这架势,竟是要出去!

 

  他骤然跃出,直接将金光善去路挡住。眼看蓝启仁白衣飘飘越来越近,十万火急之际,金光善全然没了三思后行的思虑,只脱口而出道:“这位兄台,可是要出去?恕金某多嘴一句,蓝家那掌罚的小子正追在后面,要寻乐子也不急在一时——”

 

  他热血上涌,一把抓了那人手掌,又向他另一手塞进一个小坛,拉着那人便往围墙下跳。那人微一挑眉,却也没拒绝,于是金光善拉着他,两人迈开步子,向前奔去。金光善一面跑,一面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兄台,若、若是信得过我,便同我一道去隐蔽之处暂躲一躲!事成,金某请兄台喝酒!”

 

  他这人嘛,说得好听点是心思缜密,说得难听是心眼儿忒多——他下山前便乘着夜色在云深中摸了一圈,晓得哪里好容身藏人才出了去。

 

  他拽着那人,七绕八绕,一路狂奔,嘴上说“若信得过”,实际上根本是不由分说,穿过层叠密林,到了一泓碧水前,才停下来舒缓自己鼓动得过度急促的心脏。

 

  他大口喘息着,待到心跳平复下来一些,才想到去确认追兵是否已被甩开。回头一望,却撞进那人乌黑一双眼,如望入深渊。

 

  常年缭绕云深的云雾微微散开,为一轮满月留下漆黑空旷的夜空做舞台。金光善这才留神去瞧他,眉眼间锐气天成,一双剑眉,瘦金体墨痕两道。他这厢半天喘不过气,这人倒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脸不红心不跳,一派从容,不过前胸起伏幅度稍大些而已。金光善再看他衣着,披件纯白外衫装蓝家弟子才敢作案的金大公子双目睁大,盯着那红得焯目的纹样,一瞬间,月光黯淡。

 

  他只觉得才安抚好的心脏又不安分起来,砰砰作响,震耳欲聋。他将其归咎于刚才的逃亡,踌躇片刻,道:“不知兄台是……?”

 

  他正想拱手行礼,却发觉对方的手尤被自己攥在掌中,颇觉冒犯,连忙松开。不想对方一双深邃眼眸瞥一瞥他,又主动握住了他的手,指掌微微用力,带着磁性的嗓音含笑道:“岐山,温若寒。”

 

  金光善憬然道:“久仰!在下兰陵金光善。方才一时情急,唐突了温公子,实在惭愧。”

 

  他心下暗惊:这一辈世家子弟,就没有人不知道温若寒大名的。作为资质拔群的修士,或年少轻狂、目无尊长的典范,他们多多少少都对这温大少爷的英雄事迹有所耳闻。他一面觉得自己冒犯,堂堂温若寒,哪用得着他来援手?何况这援手还性质不纯,自保成分居多;一面又一次想抽回手,至少抱个拳,不至于太失礼数。

 

  不料温若寒好脾气地笑着,手劲却是十足的强硬,再度紧握,不准他抽身而退,乌黑的眸微眯,说不清其中有什么在涌动。两只少年的手相贴,金光善感觉对方的手比自己的大一点儿,温暖、干燥,带一层薄薄的剑茧,隐约撩人心弦。

 

  温若寒笑吟吟看他,把另一手提着的酒拎到身前:“不是说请我喝酒?”

 

  金光善眨眨眼,也咧开嘴笑,一指岸边青石:“可不是么。请!”

 

  

 

  难得到这月下花前、静谧幽深的好处所,两人虽然初识,但有酒助兴,又皆是少年心性,酌酒谈笑间,倒也并不生涩,也不管蓝启仁可能会去住处查岗,只顾一见如故、一醉方休,好生喝了个痛快。

 

  饮过酒,两人在一旁清泉中洗脸,又将酒坛沉入池底,这才慢慢悠悠踏上归途。时值朗月当空,两人行经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小径,道路两旁,玉兰花开得正盛,落英满地如白玉。温若寒点起两朵灵火,他们轻轻从落花遍布的小径上踏过。

 

  金光善缓步走在温若寒身后,看盈盈月下,温若寒衣衫上仿佛将要燃烧的烈焰纹。一句一句,轻声同他说话。他先到了自己居所附近,便放慢脚步,见温若寒行走在前,便说一句:“我就到这里啦。若寒兄,再会呀。”他说话时嗓音稍微掐着了点儿,不自觉地讨巧。

 

  温若寒回身颔首,也讲一句再会,便毫不犹豫地再转身过去,继续那样挺直了脊背走。

 

  一缕灵火照亮一小方天地,他正想回屋,信目一瞥,却不禁驻足,偏过头去,凝神看小路旁低垂的花枝上,与月色融为一体的重重玉兰花。

 

  他略略一勾唇角,再回头望时,见温若寒半侧过的脸与下颌轮廓转瞬即逝,脑后马尾摆动,发梢垂落,平复下来,又遮盖住后颈的线条。

 

  他愣了一下,寂寞夜中,胸中血肉复又开始躁动。

 

  他捕捉到一个回眸。

 


 

  温若寒初见金光善,倒只是觉得稀奇。

 

  长了这么大,未见得有人这样不容分说拉他走,分明打着自己小算盘,却说要护他。

 

  温若寒厌烦算计,但金光善那点儿算计甚至懒得遮掩,明摆在那里,双眸熠熠生辉,连心机都是摊开了受月光朗照的。

 

  他对这位轻浮浪荡之声名远扬的金家公子,不由得多上了一分心。

 


 

  深宵里,他面不改色,看他对面少年饮酒,面上一片酡红,眉间一点丹砂,光艳照人。他一手支颐,忽然觉得这副模样看着可口,比烟花巷美娇娘多三分秀色可餐。

 

  末了行于小道,讲过一句再会,还是忍不住回头:再看一眼,只看一眼。

 

  灵火徐徐燃,为那人面庞镀一层流光,愈发显得面若桃瓣,目若琉璃。白皙额上嵌一枚艳红朱砂,那样好的颜色,令人想亲吻,也令人想抹去。

 

  世间无尽丹青手,谁来执妙笔一支铭记此刻,将他与身侧玉兰花尽数收入一幅画卷,供百年后金家子弟瞻仰这一副世无其二的清俊面孔,似有若无上翘的唇角用于迷惑,令人不知该看人还是看花好。

 

  他只是心中默念,金光善。微拢五指,像是将什么握在了掌心里。

 

  便不再留恋,大步走远。

 

  

 

  次日早课,一张对折的字条经不知几人的手传到他面前。温若寒展开它,一行飘逸的字:若寒兄,老地方见。

 

  温若寒于是一笑,将纸条拢入袖中。

 

 

 

  他们很快熟悉起来,以共犯之名。

 

  偌大的金家,兄弟姐妹、是姑是姨、庞杂关系哪里理得清楚。金光善生在这般的金鳞台,打小练就一身察人敏锐本领,在众亲间周旋,处处与人无忤,吃尽甜头;却也成一种习惯,甚至,爱好观察世人。

 

  他们在后山捉兔,温若寒张弓搭箭,一道银光闪,鸣镝声入耳,他望着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再次确认了他同他并不一样。他游走在准则边缘,而于温若寒,既定的规矩压根不入他眼,表面上遮掩,也只是因为懒怠应付,说白了,嫌麻烦。

 

  有那么一刻,他望着他眼底隐约暗红色泽,与那眸中似乎映照着的一个小小的自己,忽然想,金与赤两种颜色,能否相配?

 

  他想到赤金,一个毫无牵系的语汇被赋予不同意义。

 

  足赤之金,珍贵纯净。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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