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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善】醉花阴(二)

*前文:() 后文见合集

*年少有为,胡作非为

*2k6,短小,例行感谢 @净天 

*感谢阅读,乞讨评论(喂


 


 

02.不放不狂不少年

 

  抓住良机,他们脱出囹圄,马不停蹄。

 

  蓝家宗主带人出门夜猎,温若寒与金光善自告奋勇,要做助力同行。温家大少爷多少年才发一次善心,说助各位一臂之力?义正言辞,眼神恳切,加上一身炎阳烈焰,蓝宗主看着蹙眉,但毕竟人家愿意出演,到底未能拒绝。两个少年得偿所愿,双双负剑上船。管他去何方,只要法外逍遥,无拘无束便好。

 

  舟行水上,金光善偏过头,看温若寒脸色。福至心灵,他忽然明了,脱口而出道:“若寒兄,你该不会是……晕船吧?”

 

  温若寒转过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望他,金光善心底顿时一凉,自悔失言。温若寒这样铁铸的人,便是破天荒叫他发现了一道裂纹,他又何必不假思索以话揭穿?

 

  温若寒面色略显苍白,剑眉紧拢。他并不说话,只阖上双目,养了养神,复又睁眼,大步向金光善走来。金光善捏折扇的手,掌心已沁出微汗。他在心里喊,不妙。

 

  温若寒指掌探入他广袖中,握住他另一只手。惯于抚美人雪肤柔发,而非持符咒、挥仙剑的手,白皙细嫩,五指纤长,凭触感就知道它的主人是多么养尊处优。十指交缠,温若寒将这手拉至脸侧,金光善的掌心贴上他微凉的面颊。温若寒一度闭目,而又睁眼,一双斜飞的眉,下压两点闪烁寒光的星,直勾勾看他。

 

  “现在不晕了。”他说。薄唇从金光善手边擦过。

 


 

  还是那只有力的手,又在乱他心弦。

 

 

 

  船终于靠岸。金光善本想再问一句,若寒兄要不要紧、要不要休息,又觉得那般问询显得小瞧了温若寒,怕是要惹那性情傲到骨子里的若寒兄不高兴。思前想后,到底只是上前去,捏了捏温若寒的手。

 

  温若寒也不回头,只不动声色回握,将金光善五指纳入掌中。

 


 

  此次所除邪祟,在深山老林,沼泽泥潭。此间被一众妖蛇霸去做了老巢,每每有乡人经过,便出来作乱,又隐入污泥,狡猾得很,也叫前来除魔的仙门修士们为难。一个个御剑飞在高空,面面相觑,竟不知该如何下手。

 

  最终,宗主拍板,由他在低空引诱,其余人则趁机并力歼敌。

 

  蓝启仁同他兄长青蘅君点头应是,温若寒长剑出鞘三分,锋芒雪亮,如在渴望见血光。

 

  金光善嘛……

 

  他默默升高了些,离远了点。

 


 

  人蛇混杂,血肉横飞。

 

  如此纷乱场面,无人留心一条与沼泽一色的漆黑长蛇,悄无声息浮出深渊,一身滑腻发冷的皮,迅疾地冲出,向角落里落单的金光善张开腥臭蛇嘴,喷吐一道毒液。

 

  金光善注意到时,绵长蛇身在他眼前伸展挺直,突兀地划破视野,已然来不及闪避。他心下暗道“要遭”,仓皇之中,竟反射性掷了那折扇去徒劳地挡。

 

  下一刻,仿佛时光流速陡然被拨转变慢。一瞬中画面轮转,金光善的扇子刚刚脱手,在空中才坠了毫厘,一声飞剑风驰电掣而来的嗡鸣乍响,他鬓边的发丝被劲风拂起,一副温暖结实的躯干贴上他的后背。一只熟悉的手将他揽入怀中,再扶在他的腰间。另一只手则绕过他而向前,一张火符夹在指间,避开折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甩出,与毒液相撞。明烈得叫人不敢直视的火焰炸开,把阴寒的剧毒烧灼成虚无。

 

  耳畔,温若寒嗓音压低:“怎的这样大意。”

 

  金光善能想象到,此刻对方的眉是如何拧起。

 

  一句话的功夫,温若寒足尖在剑上一点,身形后退,金光善闻弦歌而知雅意,收剑回鞘,任凭温若寒拉着他,立上一旁的树梢,做足救美的英雄。手腕粗细的枝桠,温若寒倒是好轻功,抱一个人站着,还显得游刃有余。同一刹那,折扇失去控制,拽着玉石扇坠,飞速下落。耀目白光乍现,是方才还在脚下的那柄剑,追星赶月,剑锋擦过混战中某一位修士颈间,穿进折扇略略展开一点的纤薄扇面,寒光再闪,径直飞掠而去,稳稳钉入修士身后那棵树的树干。

 

  温若寒心念微动,宝剑有灵,捎带着剑尖上挂着的折扇,一同回到他面前。

 

  温若寒将扇子轻轻取下,递还给金光善,轻描淡写,含笑道:“物归原主。”

 

  电光石火,一切发生太快,金光善的思绪还停留在乌黑大蛇骤然出现之时,这会子也未尽回过神,怔怔地道一句谢,接过那宝贝折扇,捏扇柄的手犹在发抖。

 

  而蓝家家主老先生,挥剑与妖物相斗的间隙,瞥见温家少主忽地抽身而去,继而将一场惊险大戏收入眼帘,目光定格在被割破颈项的蓝家修士惊恐万分、心有余悸的脸。

 

  细细的一道口子,鲜血顺着脖颈淌下,勾勒出脖筋的线条,染红寡淡无味、孝衣也似的蓝氏校服衣襟。

 

  只切入些许,终是一点轻伤,个中凶险,却足以令人瞥见死亡之天光。他年梦回,清醒时都不忘再伸手抚上筋脉,确认自己是否还留得一条命在。

 

  多少震惊,佐以震怒,蓝宗主岂能容这样一个肆意妄为、无法无天的小辈,将剑挥向他人命门,只为将一柄折扇取回。是多不把人命放在眼里,还是只当作一场儿戏?

 

  家主眸一凛,关于如何惩处,心中已做好决定。

 

  而暴风雨尚未来临,高处树梢,长风吹动温若寒长袍赤色衣角,灼灼其华,翻飞中真如燃烧的烈焰,流动着吞噬一切。

 

  方才一番画面还在金光善脑中闪现、回放,金光善想,他合该做一只扑火飞蛾。心甘情愿,一往无前。

 

  他勉强压住面上燥热,不去管温若寒搂他腰身的五指收得这样紧,凝神望眼前那柄皎白长剑,道:“若寒兄,敢问……此剑何名?”

 

  温若寒维持着拥住他的姿势,腾出一只手握住剑柄,拿到面前来,给他看剑柄上飞扬的铭文:“此剑名震野。”

 

  金光善垂眸浅笑:“好名字,同若寒兄正相配。”

 

  他后来晓得,温若寒出生于惊蛰天,万物出乎震,震为雷,惊破四野蛰虫春梦。他生于这个日子,手拿这柄利剑,注定有朝一日要名扬四海,威震八荒。

 

  金光善也爱惊蛰天,桃花初绽的时节。

 

  剑也瞧过了,温若寒的手在金光善腰间不舍地流连片刻,终是松开了他,立回自己剑上。金光善会意,也御剑离开树梢,同温若寒一拱手,道:“此番多谢若寒兄,我之后自会小心。”

 

  温若寒看他一眼,唇角一勾,饶有兴致地笑,眉目里尽显一个素来强大之人烙进骨血里的自傲,放肆叫嚣着属于岐山温若寒的骄纵,不可一世的猖狂。

 

  “不小心也无甚要紧,”他一挥手,转身掠回血腥杀伐、他的战场,留下一句,“我难道还会护不住你?”

 

  霎时间,全世界被他一句要人命的情话、一道颀长的背影逼成背景,只为衬托他一袭猎猎作响的衣衫上那振翅欲飞的红。

 

  那红映到金光善面颊上,成为翻涌不息的灼烫。

 

  

 

  归途中,金光善展开那柄死里逃生的折扇。绢面上绘花鸟美人,温若寒的剑锋正好挑破了美人眉心,不知名的蓝家修士为这画作贡献颈间一点鲜血,充当原本画上那一枚朱砂痣。

 

  鲜血干涸,金光善白皙的手指抚过那深沉秾丽的暗红色。

 

  炎阳烈焰的红,凝成丹砂一点,飞上美人眉间、少年心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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