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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它充满了你最高的美德

【双杰】旧心(二)

*献给 @因为我是简繁呀 !前文:(一),后文可见tag“旧心”汇总
*bgm优先推荐《Merry Christmas Mr.Lawrence》,其次也可以试试《蒲公英的约定》
*预警见前文,总之很OOC,慎入
*今天双更!!本章字数六千左右,“芳草妒春袍”句是引用。看在我双更的份上,真的不考虑给我一点红心蓝手评论什么的吗iui
*感谢阅读





景色再一变。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莲花坞仲夏时的场景。这是江枫眠还在时的莲花坞,天空蓝得像假的——或者染料泼的——嫩而簇新,吹弹可破。参天的梧桐树,叶子一直迫到天上去。

魏无羡不适应地眯起眼睛,又觉得自己可笑。在云深不知处呆得久了,看惯那云雾缭绕的深山老林,竟会觉得云梦的天光敞亮得刺眼。

分明这儿才是故里。

魏无羡踩着莲叶尖尖跳了几下,又看了看自己,一身紫色的江家校服。

最轻松的时光,要他用最沉的一颗心来观望,真是不知该哭该笑。

远处莲花丛中传来嬉笑声,听着像是他自己的——他说不上什么感觉,只是心说,他很久没有梦见过小时候的事情了。

时隔多年,他还以为自己已然能够平静,甚至噙一抹笑来看这些。可先前见了那许多,再听桨声渐近时,他心底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却是……

逃。

他其实不那么念旧。人生在世,总归要向前看才能过得了日子。他不爱记仇,也不爱回头。

关于往事,他原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潇洒豁达。面对又一次卷土重来上门围剿的老仇家,他尚且不惮坦然直面,不管情理究竟该如何,好歹还是生生亮出了一段毁誉由人的自在疏狂;这么一个魏无羡,又怎会不敢看少年时在莲花坞的好辰光?

但几声船桨一响,水波轻摇,他听着江澄远远地喊着那一个名字,心里忽然就被什么攫住,在他思考之前,某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推着他要他避开,正如他在观音庙那一夜所做的一样。

他的洒脱独独对江澄失效。


那时候,他和江澄过的都是好日子。


为数不多的几次,他从旧梦里清醒,也会想,那时的江澄真好啊,那时的他自己也好。丰沛的灵力在金丹里流转,手中有剑,心中有训,身侧有人,当得起一句“魏郎最年少,芳草妒春袍”。当拿云的少年心事,趁年华的风流恣肆,没有哪一样不是现在的他依旧在乎的,好得令他没法不想。

时隔许久,就在此刻,越过层叠的荷,他再次看见了他。与江澄一般的稚嫩青涩,一脸天不怕地不怕,没心没肺地快乐着。让人想揍一顿好叫他服帖,又让人想护着他一直这么嚣张下去。

看见了,才不得不承认,说是无所贪羡,到头来,却羡慕起了从前的自己。

魏婴纵舟在前,小小一叶扁舟里横七竖八躺满了莲蓬。他伸手揽着船桨,渐渐地把这船慢了下来,慢条斯理地开始剥一个犹带露水的莲蓬,择莲子肥嫩的放进左手,再去掉莲心。

魏无羡看得一惊,抑制不住胡思乱想。他小时候吃东西有这么讲究吗?他怎么记得都是三两下把莲子剥出来就往嘴里塞——那会子的混小子们都是这么暴殄天物的。没办法,好日子和好莲蓬都多,好像永远用不完似的,就适合拿来挥霍。


很快,江澄亦纵舟从荷花丛间冒了出来。

魏婴一双本就明亮的眼睛,在看见了江澄的瞬间一下子更亮起来,叫了一声师弟,信手便把那被细细剥得干干净净的几颗白嫩莲子朝江澄抛去。猝不及防,江澄愣了一下,才手忙脚乱地把这些小东西一一捉进手里。


魏无羡那点疑惑才释然:如果是剥来给江澄吃的,那他这么讲究就不奇怪了,一则江澄这个人挑剔得很,难伺候得很;二来,那时候江澄在他心里,是要比旁人金贵不少的。


那厢江澄还蹙着眉,说:“你丢东西能不能打个招呼?!”

魏婴笑,朗声喊回去:“请你吃东西你还不满意?忒挑,下回不给你。”一面说,一面把手里挑剩下的莲子往嘴边送。没有去掉莲心的莲子,尝起来清甜中微带着点儿苦,不细品没法发现。


一如他们年少的岁月。


魏婴把剩下几颗一股脑儿塞进嘴里,三下五除二把这些都解决了,旋即轻快地拍了拍巴掌,把残余的碎屑擦落,再转向一方,喊道:“江澄!”

“?”江澄嘴里还塞着魏婴扔给他的莲子,这会子没法说话,只是投来眼神询问。

魏婴朝他扬眉一笑,翻手便是一船桨水花甩来。

江澄见状,当即闪身一避,足尖一点,落在小荷才露的尖尖角上,惊走原本停在那儿的一只红蜻蜓;高马尾与紫色发带在空中飞舞,一道漂亮的弧。

江澄站定,恼怒地叫了声:“喂!”

然而口中莲子并未嚼尽,这一声含糊里带点儿糯,半点震慑作用也无。

魏婴哈哈大笑几声,江澄好容易把莲子囫囵咽了,恼道:“你幼不幼稚!”

魏婴和他成天斗嘴,脱口而出便道:“我幼稚,你就不幼稚了?”

江澄正待回嘴时,却见魏婴忽地自己也把船桨一抛,立到一片荷叶之上。他见江澄不明所以地望他,便抽出腰间随便,向着江澄一扬道:“师弟,剑带了吧?咱们来比划比划,若你赢了……”

魏婴朝他眨了眨左眼:“师兄就给你看个好东西。”

江澄一手落在剑柄之上,显然已经应战,却还要问:“你能有什么好东西?”

“我能有什么好东西?”魏婴含笑重复他的话,一句话在江澄嘴里是嘲讽,到他口中成了某种隐秘的引逗。他足尖蓄力,一剑破空:“等你赢了就知道啦!”

江澄目光一凛,微微错身,那剑尖擦着他垂下的长发过去,几缕乌丝飘然坠落;魏婴很心疼似的看了一眼,嘴里直喊“可惜”“抱歉”,手里却冷不防又刺一剑。

江澄对他这边玩笑边切磋的作风早习以为常,半点也没上当,冷着脸横剑格挡。两剑相击,铮铮作响。魏婴连退几步,随着他步伐轻点,湖面上泛起一串涟漪,直到他在江澄那小船船头上站定。


“江澄,”他把剑朝江澄扬一扬,再往自己这方向一勾,似乎搦战挑衅,眸光却温柔,“来。”


江澄见此,也不跟他客气,剑气刹那间便到魏婴面前;魏婴眯着眼睛,微笑着向后纵身,随便闪过一道耀眼红光,与三毒的紫芒纠缠在一起。

魏婴像在诱哄江澄出招,又像在给他喂招似的,照这么打下去,打到天黑也分不出胜负;半晌过去,魏婴已经一路退至湖畔那株老垂柳前。

江澄追着他过来,绷着张脸,眼神却亮,剑锋直向魏婴迫去。他拿随便去抵三毒剑锋,向后再一退,便被江澄逼得靠在垂柳树干上。三毒横在他锁骨附近,一寸寸逼近,江澄眨着乌黑的杏眼看他,像在等他认输。

而魏婴狡黠一笑,不顾那相持的两剑就横在颈下,忽然伸长了脖子,凑近江澄,用自己的额头碰了碰他的。

江澄大骇,连忙收剑,捂着额头道:“干什么,不要命了?”

魏婴笑着坐上老垂柳横斜的枝干,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这不是没事嘛。过来。”

江澄:“……”

他心里莫名有点儿烦躁,揉了把还残存某人体温的额头,再回去一趟,把两条船驶过来,向树上拴了,这才在魏婴身边坐下。

他问:“好了,什么好东西要打一架才肯给我看?”

魏婴瞅他耳尖微红,心情再加一分愉快,也不卖关子逗他,从袖中掏出一对小东西,摊开手心给江澄看:“你瞧。”

一双不足一掌长、用红绳系着的骨瓷小笛,安然躺在魏婴手里。

这双小笛各自有一面做得平整,能够贴合在一起的。其实也没什么意思,这东西就是合起来,也成不了一个什么形状,就那样。但魏婴给江澄展示时,他没来由的,就是那么快乐。

然后,他们亲手将红绳系上彼此的颈项,一起坐在湖边那棵老垂柳上;莲花湖上潮润温软的水汽一阵阵向他们沁过来。两人索性脱了鞋袜,挽起裤腿,把脚浸在湖水里——贪那一点凉意。魏婴撒欢踢水,没几下便被江澄喝止,原因是踢起来的水全都溅在了他身上;魏婴一看,果真如此,便乖觉些,只轻轻地踏、摇。他又瞥一眼身边江澄,眼帘中露出的肌肤都白皙到夺目,江澄小腿至脚腕曲线柔和而不失筋骨,转到脚踝处,分明的骨节显得可爱。魏婴便伸自己的脚去碰碰江澄的,江澄轻轻踢开他,他就再贴过去,蹭个两下,如此玩得不亦乐乎。

嘴上倒也没闲着,魏婴教江澄怎么吹这不到巴掌大的小笛才能吹得好听,也吹些小曲儿给他“赏鉴”。江澄心里是喜欢的,但是面上绷得紧紧的,就是半句夸赞也不说出来。


两人在老柳树上坐了一会儿,忽然抬眼,见天上飘下几条雨丝。魏婴原以为不过小雨罢了,不料这雨越下越大,渐成瓢泼之势,心说自己还是低估了云梦天气的变化无常,随手折了两大片荷叶,兜了满怀新摘的莲蓬,便拉着江澄向屋子的方向跑去。

云梦夏季多暴雨,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半点不讲道理。雨水顺着瓦当往下落是常见的景象,雨大的时候,水珠连坠成一道道白线,线边常立着等雨停的人。

魏婴不在此列。比如现在,他很快活地一手拉上江澄,一手拿着莲叶象征性地当伞使,撒开步子,一边说:“师弟,我们快走——再不走,雨就要停啦!”

溅满泥水的裤腿,虞夫人的厉声斥责,拦不住他一颗少年的心要拥抱雨帘,要热爱狂风骤雨。他在呼啸的风雨声里握住他师弟的手,像在夜空中捉住属于自己那颗星星。

骤雨之中,魏婴笑着回眸,喊他江澄。铺天盖地冰凉的雨丝里,除了两人相握的手,从魏婴口中吐出来的江澄的名字,是仅剩的有温度的东西。

两个人都穿一式一样的雪青色夏衫,此时薄薄布料早就被淋了个透湿,两个落汤鸡似的家伙飞奔着回到屋子里,免不了又挨虞夫人一顿训。告一段落后,魏婴把他摘的莲蓬都放下,说师姐喜欢就吃,也可以拿来做汤;而江厌离迎过来,关切地问,要不要炖一碗莲藕排骨汤暖暖身子?

魏婴一面接过江枫眠递给他的巾毯抹头发,一面抢着答,“不用了,谢谢师姐。”

江澄道:“你怎么知道我也不用?”

魏婴赶着出去看看有没有爬出来的蜗牛,巾帕一搁,抬步就往外走,回首答他:“想喝,你自己同师姐嘛。我走啦!”


魏婴又逛了一通,倒是很快就回了屋内,他刚一推开门,便与裹着毯子的江澄撞了个正着;他正想说点什么,不料江澄只是抬头看他一眼,便一把推开他,就那么走出去了。

那一眼里,魏婴发现江澄的眼圈微微红了,顿时手足无措,傻愣在原地,江澄背影渐远,他都没反应过来要追上一追。

江澄哭了?谁惹他哭的?

他好半天反应过来,却想不出缘由,推开门板进屋,磕磕巴巴问:“他,他怎么……谁欺负他了?”

虞夫人和江枫眠早已各自回房,江厌离等着魏婴回来,亲手递给他干净的巾帕擦水,闻言轻轻地说:“阿澄他……”

魏婴道:“他?”

江厌离摇了摇头:“阿婴还是亲自问他吧。”

江澄那性子魏婴清楚得很,自己去问,那家伙基本没有开口的可能,不过还是点头应了声“好”。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把巾帕递还给师姐,说了句“我去去就回”,转身就飞奔出去。江厌离“哎”了一声,没来得及拦住他。


魏婴在雨中狂奔,时不时要拿透湿的袖子徒劳地抹一把糊满水的脸。两个人跑时还不见得,眼下就他一个在倾盆大雨里跑着,看上去倒是……

有点儿傻。


魏无羡这么想着,也奇怪于这个莫名其妙跑出来的自己。

他摸着下巴寻思,忽然看见莲花湖在昏暗的雨幕中,遥遥在望。

魏无羡呼吸一滞。

他想起来,自己这么飞跑着,是为了去莲花湖上采一朵莲花。

是为了去见江澄,把这朵莲花别在他的鬓边,然后……

他是想吻他的。


年少啊年少……多么好。多少情因年少。



雨愈来愈大,天幕随之渐黑,很快便凝如墨色;他看着自己的前方昏黑一片,而自己就那么冲了进去。



云梦之夏充满了或者郁蒸着的、或者从天而降的淋漓水汽,空气湿漉软黏;夷陵的风却很干、冷,冷得人遍体生寒,天色也阴得很。

身体里叫嚣着的剧痛让他甚至有些畅快地发现,魏无羡,终于,你不再是一个旁观者。他看清眼前,发现这正是他临死时的光景。

一只只骨手攀附上来,撕扯着,要人命的疼痛。他发现自己不能操纵这躯体,还是只能看着、看着,并感受当时自己有何心意。关于他死去,虽然是亲身经历,却被十三年噩梦搅得含混不清,是以他留心这躯体内每一点感触、每一丝波动。

他感到,被脖子上系着的骨笛硌了一下。

这骨笛该是陪了他和江澄很久。江澄握着它,奋不顾身冲出深巷;魏婴在乱葬岗中的那三个月,也是这样攥着它咬牙撑下来。

他们决裂的那一战前,魏婴将自己腰间的江家银铃解下来抛进江澄手里,但毕竟没有舍得摘下那支骨笛。
后来,云梦魏婴成了夷陵老祖,身着玄衣腰佩陈情,通身是夜的黑、血的红,骨笛是唯一一点霜白,被他贴身佩戴、藏在黑衣衣领之下,贴着皮肤,贴着其下奔涌的血流,化成一抹如雪月光,滚烫地烙在他心尖上。红绳绕在他脖颈间,似一道绞首的血痕。

心上朱砂痣、白月光,尽付一人。

而现在,又在乱葬岗这个地方。夷陵老祖而非云梦魏无羡,面对仙门百家,笑得俊美却阴森。他穿着一身黑衣,前襟没有银纹莲花,腰间也无清心铃,只有藏在衣料下的一支骨笛,和胸膛中仍鼓动的一团血肉——仅剩这两件事物,还残存着他与江澄之间的联系、残存着往日那些飞扬跋扈的故梦的痕迹。还有——还有腹部似乎仍然在隐隐作痛的旧伤,不甘被忽略地提醒着他,你不再能够站到江澄的身边去。

而江澄、江澄也是想要他死的人之一,且是为首者,此刻就站在他不远处,看着他被失控的万鬼吞噬。魏无羡通过魏婴的眼睛看江澄,看他脸上表情说不清是错愕、震惊,抑或焦急,甚至气愤——就像在说,“你怎么敢死在别人手里?!”

江澄提着三毒的手略略扬起,迅疾地斩开一片鬼尸,在混战场中撕开一道口子。魏婴不知他所为是杀是救,至于他自己此刻的心情——魏无羡感受一番——也说不上是悲或者喜。他不过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凭着一股不知哪里迸发出来的大力,在这一瞬间挣开了钳住他的群尸,一把将颈上的骨笛扯下,连同他亲手扯断的红线,一同用力向江澄掷去。

他没有来得及看见江澄最终如何应对那支骨笛——他在这场战役中使出的最后、也可能是最致命的一次回击。他只来得及看见,江澄踏前一步,望人时沉炽如两道冷电的眼中出现一丝莲花湖水纹般的松动。他们的关系不知怎的,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以至于仅这一丝松动便够令魏婴满足、回味,甚至于快慰地想着,还好,江澄心里还有我。

那像一根钢钉一样楔进他脊梁、苦苦支撑他抵抗的劲力突然就松了,他任由自己向密密麻麻涌上来的尸群中坠下去、坠下去,而不再与之抗衡。他不再去看江澄,万事他这个将死之人都不想关心了……虽然他是这么想的,但坠下去时,却又不免再次想到他那师弟。

他苦笑着在心里说,对不起啊,师弟。


江澄啊,他花了一辈子在追赶自己,想要赢他一次,哪怕就那么一次。而师弟过分倔强,即便师兄愿意将胜利拱手让人,他也不愿笑纳虚假的胜利;而师兄太过优秀,世事则太过残忍,直到最后都没有给师弟任何可乘之机。

无论江澄是否如此希望,他最终都并非死于江澄的剑下。

如果非得一死不可的话呢,魏婴其实宁可把性命交到江澄手里。他过去握着随便,曾那么多回地与三毒交锋,知道那剑在主人的呵护下是何等样地锋利,也领教过江澄日夜苦练出来的剑法的迅捷。若是由那只手,那只他在暴雨中牵过无数次的手,来握着那三尺青锋,斩下他的头颅、夺去他的性命,他想一定会比现在这种死法利落得多,也体面得多,不会令他在这儿这么痛苦。就是死,至少也死得快活。他想,不仅如此,他还能藉由血肉品尝那剑锋上仍裹着的炽热的爱意,像品咂一滴蜜。他相信它还在那里。

是的,江澄仍然爱他,撇开了尘世的一切之后,即便再无相守的可能,他们仍然彼此相爱。即使江澄恨他,他对这炽烈的恨之中,同样炽烈的爱的存在,依旧没有任何怀疑。


江澄不擅长掩饰自己,而他善于观察一个人的眼睛。


想到这里,魏婴不自觉扬起唇角;师姐说他天生一脸笑相,好,那么就让他的生命也结束在一个笑当中吧。深渊窥伺他已久,虎视眈眈,而他听凭黑暗将他吞噬。

他消失在深渊之中。魂飞魄散。




谁还记得啊,

很多很多年前,他们还是云梦双杰的江晚吟、云梦双杰的魏无羡。


Tbc.



*“而我已经分不清,你是友情,还是错过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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