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菜名的梓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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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路过看一眼美丽新头像


未来的时代谁会相信我的诗
如果它充满了你最高的美德

*久违的#偷跑一段



  近来魏无羡多了一个习惯:江澄拟文书时,总是也搬一张小案在侧,美其名曰打下手,实际上就是把江澄写废的稿子整理起来,挑一些留下,另一些则揉成团丢进纸篓。江澄也颇感莫名其妙地问过他:“丢了就是了,你弄什么画蛇添足的名堂?不过是些废纸,有什么好留的。”

  魏无羡当时姿势慵懒——即江澄眼中的坐没坐相——闲闲地理着他桌上没几张的稿子,随口道:“喜欢呗。”

  江澄:“……”

  魏无羡方才口无遮拦,说得率性,毕竟江澄面前,他已经习惯了这样嘴上没上拴、什么都能讲,尚且没有把自己心怀鬼胎的事情记得深刻,一时隐隐漏了三分,虽则可以用玩笑解释,但还是不免有几分异常,他以虚着的心想来,更是忐忑,心中一下没了底气,悄悄地去看江澄。这一看不仅有些许担忧,更有一丝窃想:倘若江澄如他一般,对这话有点儿不同寻常的反应……

  岂料看去时,江澄已然再度俯首于案牍之间,专注极了,头也不抬,须臾才拨冗道:“放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怎么都没看见过。”

  江澄居然没有反唇相讥,魏无羡稍感惊讶,然而心中急着揭过这茬,便道:“自然是收好了。放在你看得到的地方,你能忍住不全扔了?”

  江澄微微颔首,矜持地道:“也是。”虽是肯定之语,语气却平板得几乎生硬,没有多少认可之意。魏无羡偷瞄他一眼,心中纳闷道:纵使是专心批文,也不需要把眼睛凑得这样近、瞪得这样圆吧。

  

  江澄原本打算趁着今晚将明日要用的文书拟完,怎料走笔走着走着,心中那句“喜欢呗”动不动就冒出来,引他把注意力往一旁的魏无羡身上挪。窗外微风细细,近于无声,间或有几声虫鸣,愈发显得屋内寂静,修仙之人又五感灵敏,魏无羡翻阅纸页的声音响在江澄耳中,每个细节都清晰可闻。江澄下意识地思量起来:这是在动哪一张?魏无羡会不会把它留下来?换了一张了,这一张又会不会留下…… 

  灯花蓦然一炸。江澄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恍然间见桌前的笔早已停下,笔尖顿在纸上,洇出一团乌黑的墨色。这张必然是不能用了,然而,若是把它交给魏无羡……

  江澄趁魏无羡并未注意,飞速地将这一张抽至案下,又偷偷握紧成团,捏在手心。他捏得那么紧,如同掌中并非是一团纸,而是一桩隐秘的心事。

  魏无羡继续挑挑拣拣,他越是窸窸窣窣动静不断,江澄越是难以静心凝神构思下笔,废稿本来寥寥无几,一会儿后却一张张地多了起来。江澄余光瞥到魏无羡讶然地挑了挑眉,颇有气不打一处来之感,把笔一搁:“我看你还是回去吧。”

  魏无羡:“为什么?”

  江澄阖眸,状似慢条斯理地道:“你在这儿,又碍事又讨嫌。”

  魏无羡瞄了瞄手里的文书,仿佛怎么也不能相信自己做的事居然成了碍事,把眉挑得更高了些,而后就拎着一张纸页,把手肘抵在桌前,身子朝江澄那侧靠了过去:“我真这么讨你嫌?”

  江澄不耐烦地道:“当然——”

  他说着侧过脸去看魏无羡。魏无羡起先靠得近,自下向上望来,他回望后,似乎本被遮在身后的烛火又亮了出来,魏无羡眼睛眯起,眉头微微收紧,如此看来,长睫轻颤,流转着昏黄烛光,眸子漆黑,便有逼视之意。

  江澄心头陡然一震,剩下的半句话便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去了。

  魏无羡方才说话语气轻浮:这本是他们之间常有的玩笑。一般到江澄斥他烦人讨厌也就差不多了。不料江澄忽然半道打住,魏无羡诧异地瞥他一眼,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再这样下去要出事的不对劲。气氛一时微妙,他便自己把后半句圆上。“知道你要说什么。得了,”魏无羡把纸一抖,“我轻点总行了吧?”

  江澄:“……”

  在魏无羡看来,他是一言不发,又垂首做他的正事去了。魏无羡轻手轻脚地挑了半晌,忽而手中一顿,凝眸看着纸张,目光却已透过薄薄字纸,游荡到万丈远方。他捏在边沿的手指微微收紧,心中暗暗道:你要做什么?你在想什么?

  江澄方才错愕又怔忪的一眼还在脑中回放,他心中怦然,如同着魔,反复品味思索,又心绪陡转,冒出一句严厉的质问:我岂能如此想他?这些下流的心思,祸害谁不好,是可以歪到他——歪到江澄身上去的吗?

  然而,心底又有一个声音,轻柔却显得凶狠,喃喃道:

  他是我明媒正娶的道侣,又有什么肖想不得的?

  

  他仿佛借那后一句壮了胆色,悄悄瞥江澄一眼,见他专心案牍,一手悄然无声地探了过去,牵起了他垂落的一缕发丝。那动作轻而小心至极,连发丝的主人都未曾惊动。他一动不动地顿了片刻,纠结甚苦,好容易忍住了将这发丝勾到唇畔来亲上一口的欲望,才又放轻力度,把手收了回来,再次落在江宗主写废了的文书之上。似乎室内暗流平复,静夜如水流淌。

  魏无羡彼时只留意江澄一绺乌发,并不知在他视野之外,江澄走笔一顿:余光里,江澄望见了他。他不动声色,然而魏无羡一举一动,尽收眼中。

  江澄泄愤般重重写下一撇,眉心拧起小小的川字纹,腹诽着,你说你知道?你知道什么?

  他心意烦乱,发鬓边滑下一丝长发,擦着腮边,微微发痒。

  他烦躁地想道:连我自己都快要不知道了,何况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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