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玄】飞光
*双玄初尝试,O到没有C……。
*投喂@科加斯吃饱了吗 铲老师!写得很烂,您凑合嗑(。
*顺便还债@鬼市三流情报员 六千来字一发完!暴力HE!我超额完成任务!
*私设:青玄额间一点朱砂
*诸君,我喜欢评论(喂
*感谢阅读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自成鬼王,左右无需睡眠,他鲜少再做梦。倒是师青玄这人——神,上了天庭也不减一身人气儿,非要拉着他也一块儿不务正业,(至少明面上)一个好好的神官与凡人一般睡起觉来。
师青玄怎么讲的来着?
“明兄,这你可不许敷衍我,反正我们约好一起下凡玩的,我明早来你这儿检查哈。”
贺玄从被师青玄搛的菜堆了个满的碗里抬起头来,嘴里犹且塞着吃的,没来得及开口,便见师青玄打着扇子站起身,怕他回神来驳似的,笑吟吟一句“明兄慢用”,一阵风走了。
贺玄:……?
好吧。
他到底赏了风师大人三分面子,试着把自己往柔软的枕衾间砸去,阖眸欲求久违的安睡。他往榻上这一躺,本不指望自己能安然入眠,不料眼皮一拢,恍然间又得黄粱一梦。
“贺生。贺生?”
莺声呖呖,一缕细软清音向他耳边绕来。他四顾时见自己那徒余四壁的书斋,而自己的未婚妻立在身侧,微微俯下身来看他案上书册,一面轻轻地一声声唤他。
他许久不曾听人这样叫他,愣住一瞬,方才略带迟疑地点头应了。
“贺生,贺生……”
那嗓音一声柔似一声,和婉如一缕春风,竟是亲昵之中透着说不出的诡谲。贺玄原也不以为意,只垂首读书,却见一滴艳红的液体忽地落在惨白的书页之上,愈滴愈多。与此同时,一双藕段般的玉臂自广袖间伸出,缠在他颈项间,渐渐收紧得他喘不过气。他抬眸望去,只见青梅竹马一片模糊如缭云雾的面目之中,唯独两道血泪艳丽鲜明得触目惊心。
他瞳孔骤缩,那双唇瓣在他咫尺之间又翕动几下,他却未能听清哪怕只言片语——
他醒了。
他一睁开眼,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便回过神来,方才梦中光景一概生生压下去,摁进心底,再不回忆了。
无论尸山血海,抑或旧日温存,他身负复仇重任,总归不要这些来入梦扰他心神。
他挠着头发坐起身来,脸一侧,和师青玄一双黑眸撞了个正着。
师青玄半点没有私闯神殿的窘迫,一派泰然自若,温声道:“明兄,你醒啦。”
贺玄一不知他座下看门的是干什么吃的,师青玄这么大个活神进来也不通报一声;二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懈怠到了这个地步,仇人都到了榻前还能酣睡,心中复杂,最终到了嘴边变成一句冷冰冰的话:“你来作甚。”
“哎呀。”师青玄笑着直起腰来,把那上好宝扇刷地一展,“昨儿不是说好,今天和明兄一块儿下凡的嘛。我专程来接你啊。”
俗话讲伸手不打笑脸人,师青玄不光面上带笑,还笑得十分之明朗真诚、清俊好看,贺玄也不好给他没脸,只得蹙眉道:“你下回……少来这套。”
师青玄一听,虽然语气不善,但明兄显然松了口,扇子摇得愈发欢快起来,冲着扭头便走的明兄追了上去。
师青玄一面摇他的扇子,一面与路上所遇见的各路大小神官打招呼、寒暄几句,不一会儿便惹得他身侧喜静的贺玄心中窝了一团火。
他忍无可忍道:“你就不能安分点?”
师青玄嘴上这才闲下些来。
然而,没过多久,他啪的将扇子拢起,打在掌心上,将他那好明兄通身瞧了一瞧,突然道:“明兄,你不打算换一换你这身黑衣裳?”
贺玄看向他,并不说话,只微微挑了挑眉。
师青玄见状,继续道:“咱们下去就是找乐子的,你每次穿一身黑,多煞风景。不如此番你同我一起化女相,咱们一块儿穿鹅黄色的裙子,好做一对……明兄!哎,别走啊明兄!”
师青玄好游说旁人与他一起化女相,但凡他排得上号的朋友没有哪个没受过荼毒的,最好的朋友更是逃不过,每每要被祸害个十成十,耳根子软一次,今后便别想太平。
师青玄那双含笑的眼睛往你这里一扫,哪还有什么不答应的?
有一便有二,贺玄只后悔不能回到过去掐死当初那个点了头的自己。
不过这一回师青玄倒没有死缠烂打——他的重点似乎是在贺玄的衣着品味上。抢在师青玄把“我拿几套送你,不然我从我哥那儿捞也行”之类的鬼话都说出来之前,贺玄冷冷地赏了他一记眼刀。
师青玄当即会意,把扇子一振,笑着揽贺玄肩膀:“好嘛,本风师从不强人所难。况且,谁叫明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呢!”
贺玄道:“我不是。”
……真不是。
好饮宴热闹胜过游山玩水的风师大人,拖着他最好的朋友什么烟柳繁华地、富贵温柔乡都赏玩过了,再热闹不过京城最大的酒楼中摆一场盛宴,而一样的景致看多了,难免想要换一换口味的。
而这一回,师青玄挑中江南一座小城。
南浔不愧古镇之名,两人现下走的这条青石板路,就没有哪一块石砖上是不覆着青苔的。似乎前段时日还落过雨,江南的雨丰腴而养人,空气浸润着丝丝水汽,清人心脾;石板小路却更湿滑难行了。师青玄唯恐脚一滑跌他个一跤似的,一手紧紧揽着贺玄,动作熟练如做过千百遍,另一手却还不忘摇扇子,口中犹道:“此处地滑,明兄小心。”
贺玄:“……”
是谁该小心?
贺玄一手还捧着新鲜出炉的一块糕饼,一口口吃得斯文,足下仍走得四平八稳。师青玄愈发觉得他可靠,半个身子倚靠过来,胸膛贴着贺玄的背,体温隔一层衣料隐隐传来,叫贺玄觉得有些烫。
几乎要把鬼王一身冷骨暖化。
师青玄见贺玄没有推开他,笑了一笑,看向贺玄手中糕点,好奇道:“明兄,这好吃吗?”
“……”贺玄把嘴里那口咽下去,才道,“尚可。”
“不会吧,这不是他们现做的吗,才只是尚可?”师青玄凑过去,“我也尝尝?”
贺玄道:“你自己买。”
方才经过那点心铺子,师青玄掏腰包给两人各买了一块定胜糕,热腾腾的糕点到手,又推说不吃,两块都塞给了贺玄;贺玄没说什么。这正是师青玄想要的:他朋友遍天下,深知亲兄弟还要明算帐,朋友之间更当如此,但独独对着他的明兄,却不希望对方把他们彼此划得太清楚。
如今贺玄吃到第二块还剩一半,不知怎么又突然变卦了。
师青玄与他相处多年,对他明兄这副冷冰冰的做派早习惯得不能再习惯,闻言嘿嘿笑了一笑,脑袋一探,一口叼住那块糕,咬了一块儿下来。
贺玄:“……”
他看着那块被豁了一个大缺口的糕,再看了看一脸无辜、正咀嚼得满足的师青玄,最后再把目光转回糕上。
然后瞪了师青玄一眼。
就不能挑个他没咬过的地方下口吗?
贺玄拿着这么半块沾着师青玄口水的糕,一时不知接下来该如何下嘴。
而师青玄一面嚼着夺来的那口点心,一面含含糊糊道:“明兄,我尝着挺甜的,怎么……唔!”
贺玄把剩下那半块也塞进他口中,堵住这张糕点也填不牢的嘴。
“食不言。”他说。
师青玄差点叫他噎着,嚼了半晌才将那甘甜软糯的点心咽下去,再把扇子往腰间一插,腾出一只手来拿住半截糕,道:“我哥管也就算了,明兄你也这么讲究啊?”
贺玄轻飘飘瞟他一眼,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这不叫讲究,这是基本礼仪。
师青玄眼睛向上一瞟,见明兄紧绷着脸、没有放松的意思,带点儿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乖乖闭嘴吃糕了。
入夜后,师青玄和贺玄进了家小饭馆,尝过野菜饼又品了几两桂花酿。不知这僻壤小城之中,老板娘亲手酿的桂花甜酒后劲儿分外大还是怎的,师青玄才踏出门槛没几步,便双目迷离、身子一软,整个人挂到贺玄身上。
贺玄不好酒,方才并未饮多少,自是清醒无碍,扶着师青玄走在街上,才生出“方才为何不拦住贪杯的师青玄”的这么一点后悔。
师青玄搂着贺玄肩膀,另一手竟还不忘摇他那扇子,两腮一色胭脂般的酡红,显然已经醉得差不多了。他低垂着眼睫,唇角犹且含笑,那双迷离的眼勉强聚焦到贺玄脸上——
“明兄。”
贺玄颔首,开口道,“你以后少喝这么多酒。”
师青玄把扇子合拢,表示否定地摇了摇,揽住贺玄肩膀的手更紧了点儿:“明兄!”
他与贺玄四目相对,像是要直直望进贺玄心里去,氤氲着一层水雾却又专注的眼神看得贺玄心里一紧。
“我觉得……我得对你更好点儿。”他笑着说,“毕竟明兄是我最好的朋友嘛。”
这声音有些含糊,语气却很坚定,贺玄心弦一颤,几乎要信了这不是醉话。
他脱口而出:“我不是。”
“好好好——你不是,你说不是就不是。”师青玄低低地笑起来,月光照亮他一袭白衣,配上一张俊脸、一身风流潇洒,好看得不像人间该有。
师青玄天底下什么美景都看过,可能独独漏掉一处,便是他自己。
摊上这么一个仇人,贺玄只觉得悠悠苍天待他太薄。
饶是他复仇之心坚过金铁,有时也不晓得如何才能切骨地将面前这人恨上一恨。
接下来师青玄就不说话了,胡乱地哼着江南小调,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他那只爪子勾住贺玄肩膀还不够,只趁醉不规矩起来,几下都抚过贺玄颈侧,贺玄好像还听见他含糊地念了句“手感不错”。
命门被触,贺玄简直要给这家伙气笑了,一手伸出,径直擒在师青玄颈间。
贺玄的手冰凉,骤然一握,似乎叫师青玄清醒了几分。他眼神一凛,转而定睛一看,呀了一声:“是明兄啊。”
贺玄:“……”
不然呢,还能有谁?
贺玄的手紧贴着师青玄纤长颈项,与其下鲜活地鼓动奔腾着的血脉只隔着薄薄一层皮肉,只消稍一用力,便可置这白衣谪仙人于死地。
贺玄微微眯起眼睛,乌眸中隐约掠过一丝杀意。而师青玄只当他生气了,收回那只作乱的手,另一手握着扇子,打开双臂,道:“怎么明兄,这就生气啦。来,给你摸回来,好了吧?”
见他这样,贺玄腕间才蓄起来的力又渐渐松了。
毫无防备到这个地步,随时都能取他性命……倒也不急于这一时。
他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
师青玄不知自己算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见贺玄迟迟没有动静,疑惑道:“明兄?”
月华如水,清清浅浅洒了师青玄一身,他像个披着月光的仙人,通身皆如白玉堆出来的,唯独颊上与眉间一点朱砂颜色,清俊之中透出些旖旎来。
月华清亮明朗,除了眼前这尊鬼王之外,仿佛照透了夜幕下一切暗影鬼蜮,却是半点不刺眼的。
鬼使神差,贺玄的手自颈项间移到了师青玄面颊上——
而后他凑上去,在喝醉了显得有点儿傻乎乎的风师大人额间那一点殷红上亲了一下。
师青玄眨眨眼睛,看看明兄,骤然连耳根都红了个彻底。
他恍惚地想:我究竟是醉了,还是在做梦?
而还没等他想清楚,贺玄便一把把他拉走了。
那动作全然算不上温柔,甚至还有点儿粗暴,师青玄被他拽得一个踉跄,勉强才跟上了。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他视线向上一抬,赫然见贺玄那乌发之间隐约露出的耳垂,已然泛起了红色。
师青玄唇角微弯,那弧度控制不住地扩散开来,他捏住扇子,笑意里有几分促狭,被他强行按下去了:“明兄?”
“作甚。”贺玄头也不回道。
师青玄见他如此,更是玩心大起,胡诌道:“我有一事,想说给明兄听听。”
“讲。”
“我小时候在人间,为了避那鬼东西,不是扮作女孩子嘛?那会儿给我点这个朱砂,只要是为了讨个吉利,倒和我哥现在说的什么明志没关系。”师青玄压低声线道,“不过有一回,我哥又带我去算命,你猜那算命的怎么说?”
贺玄:“……”
师青玄见他不接话,也不卖关子,悠悠然摇着扇子,继续胡扯道:“那算命的说,我这点朱砂影响面相,尤其是桃花运,将来的姻缘大约要系在这第一个碰它的人身上——”
贺玄脚下一个趔趄。
师青玄心满意足地笑开了。
师青玄酒后能把醉中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贺玄原本还气恼过师青玄连自己闯了什么祸、丢了什么脸都不知道,却要他来给他收拾烂摊子,这回却实打实庆幸了一回:这小子全不记得了。幸甚,幸甚。
师青玄顶着宿醉的头疼在自己的神殿中醒来,伸手摸了摸额头,只觉得错过了什么难得一遇的好事。
他那明兄欲言又止了一整天,不知到底是想要问些什么?
后来贺玄回过幽冥水府——难得地甩开了师青玄。
神台上四坛骨灰,些阳光从高处的小窗内照进来,透过这明灿却冰冷的光线,能看清那台上微微泛起的浮尘。
他恍然间又听见一声声唤,父母唤他玄儿、妹妹唤他兄长、未婚妻唤他贺生。不久,那声音又尽数远去了。
他坐在台阶上,脑海里浮现出师青玄一句句“明兄”和“最好的朋友”,几百年来,没有哪一回掺了半点作伪。
那人尚未出走半生,无时不刻都是少年。
他想起多年前南浔游一趟,师青玄喷吐在他颈间的桂花酒甜香,想到师青玄的许多种笑脸。
成千上万日夜携手并肩,却只得道一句,往事已成空。
毕竟百年太短,磨难太长。
半晌,他咬牙转过头,要将那几个坛子烙进眼底似的看向神坛。再俯身磕了三个头,掸去身上灰尘,头也不回地走了。
贺玄尤在人间时,与白话真仙纠缠,曾说他不信鬼神、不信一语成谶,只信人定胜天。
如今身为鬼王、假扮神官,命太苦,就是吃一百块定胜糕,也尝不出来有多少甜,更遑论什么定胜。
他与命运搏斗,于万丈云端之上的诡计笼罩下一败涂地,早在堕落成鬼前。
他在冷寂的水府里歇了一夜,梦见了师青玄。他很少做梦,更鲜少在梦里见到师青玄——白日见得够多了。上一回已是很久以前,梦见寒露前夜,少君倾酒。师青玄之微醺如玉山将崩,举手投足道不尽多少风流恣肆,白衣墨发,一派名士之风,映在他眼中,却无一不是贯穿胸膛的淬了毒的刺。
这一回不同。
师青玄没有拿着那把宝扇,望着他的神色透出陌生,又隐隐带点儿敬佩,却并不染一丝谄媚。
师青玄含笑问他,“敢问阁下是?”
那把风师扇到了梦里的贺玄手中,他摇了一摇,答道:
“风师,贺玄。”
补叙:
那又是很多年后,太子悦神与他的鬼王信徒修成正果,菩荠观内欢腾得很、热闹得很。
正是师青玄喜欢的场面。
厨房中突然传来惊叫,惊动花怜二人皆去查看,师青玄犹且闲不住,一面喊着“怎么了怎么了”,一面飞快地往前窜了过去,却异变横生,突然被一道黑影截住,整个儿被带到了观后去。
他才被对方放下来,尚未站稳,一张嘴里压着的“你怎么平白无故拖走别人”还没吐出来,便对上一双熟悉的深邃眼眸,当场傻了。
贺玄定神注意着他的表情,见他先是一喜,一句明兄险些脱口而出,心中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师青玄胸中先是一热,又被贺玄冰霜般的神色泼了盆冰水,欲扬的唇角生生冻回去了,浑身冷汗直冒,仿佛回到了目睹兄长身死那一天。
半晌,他才结结巴巴地开口:“贺、贺公子。”
贺玄双手抱胸,没有理他。
他继续道:“上次,我……我的,不是,那扇子……谢谢你。”
贺玄见他不敢看自己,只是垂首,不知在看地上还是在看他腰间那把破扇子——在贺玄眼中,总归都没有他这么个大活鬼好看。
贺玄没来由地有些烦躁,正想伸手去捏这人下巴时,师青玄却把头抬起来了。
凡间生活这些年到底没能磨去他对那一回的阴影,多少日月不敢释怀,他额上冷汗涔涔,已经快往睫毛上滴。即便是怕成这个样子,他的双目却仍是坚定地与贺玄对视,郑重道:“……对不起。”
那双眼中包含几多世事浮沉、漂泊沦落的炽痛,此时更充斥着愧怍与歉疚,却仍然清澈透亮。
明明如昔。
见贺玄没有反应,他又道:“我知道这句话……什么都算不了。可是我……”
可是什么?
他那时不晓得怎么说的话,好像现在还是不知道怎么讲。
不料贺玄突然发难,道:“够了!”
师青玄浑身一抖。
只听贺玄冷硬地道:“听着。我没空领受凡人一句道歉。 你这条命还是我的。……我给你三十年。”
师青玄:“?”
贺玄兀自继续道:“若是你无法飞升……届时我自来讨回。”
师青玄:“……!”
贺玄鲜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已是极限,再不看师青玄反应如何,一甩袖子就走。
师青玄看着他的背影,恍惚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仿佛有什么东西随着幽冥水府中被揭开的真相死去多年,此刻突然复苏,在胸中以燎原野火之势席卷开来,激荡在鼓动的心脏之中。
贺玄翩然而去,师青玄没来得及捉住他的衣袖,只脱口叫了一声:“明兄!”
贺玄身子一顿,传来的声音仍然冰冷:“你叫错人了。”
师青玄却仿佛心中被注入了一股暖流,心脏狂跳不止,神色又是不可思议,又是欣喜若狂。
他只觉得贺玄好像原谅他了,又好像没有;却不敢问,生怕一转眼的功夫,贺玄便反悔变卦了。
就这么在原地愣了一下,贺玄眉一蹙,转身又要离开。
“少想那些有的没的。”他背对师青玄,淡淡甩下一句。
师青玄再愣住了,脑子里只冒出来一句话:今天究竟是什么好日子?
他好容易才回过神来,一把抹掉自己额上的冷汗,不自觉地唇角微弯,露出与当年做天庭上风光无限的风师大人那会儿一般无二的一抹笑来,将腰间风师扇抽出,展开一振,遥遥朝那墨色背影朗声喊道:
“堂堂鬼王,来偷吃也就算了,你好歹记得抹一抹嘴!”
到了没人的地儿,贺玄才扯过袖子来擦了把嘴,却什么也没抹下来。
他笑骂:“这家伙。”
又哄了他一回。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
若蒙棹云而来,则当扫榻以待。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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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指贺玄对待再次飞升回来的师青玄,化用自红楼。
一句蛮俗套的话给青玄:
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飞光”这个题目有一点时光洗涤仇恨、但没有洗去爱情(?)的味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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