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菜名的梓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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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杰】云梦是座县城

*3k+现代pa,早恋。现实中云梦真的是座县城,还蛮有意思的,希望写出了一点那种感觉。OOC处欢迎指出。

*感谢阅读,非常欢迎评论




 

  头顶上遥遥拢着梧桐树冠,阳光漏下来滴了满地,像是碎金子,又比它更昂贵:昂贵的是夏天,好时节。


 

  魏婴蹲在台阶下面平地上,地砖镂花里冒出草尖儿来,他就拨小狗尾草顶端那个小绒团。离那趟火车载着离人、亲人归来的时刻还有约莫一小时,江澄背靠着树,在阴影里对他说:“没必要来这么早。”


 

  魏婴头也不抬,玩得怪专心的,随口就说:“来都来了。”


 

  江澄也没话讲,心像布料给拈起来一角,发皱了:确实没有必要。而且他才是亲儿子,他都这样觉得,魏婴更不必如此。


 

  他当然知道,魏婴拽他来也就是一时兴起,没有想别的;他也跟着来了。


 

  日头太毒,热毒炽盛地散在空气里,他避于树下也不管用,眉心揪起来些许,喊了声:“喂。”


 

  魏婴:“我不叫喂,我叫楚……”


 

  话说了一半,就被江澄两三步走过来,一把拎住后领:“你少贫。起来。”


 

  魏婴:“?”


 

  江澄:“去玩。”


 



 

  一旁就有几处小区常见的设施,健身也玩闹,魏婴一眼相中一个。像双杠,拴绳垂下一段段木板,缀成不连贯的吊桥。没有风,因而不晃,看上去又显得完整了。


 

  魏婴正在上面晃晃悠悠,他运动神经绝佳,不过玩这种东西太厉害又没意思,他就慢慢来,在使自己笨拙这件事上显露出笨拙,使伪造又变天成。江澄走上前,拉住他一边绳索,魏婴猝不及防一晃,连忙踩稳:“干什么你!”


 

  江澄:“还早。”


 

  魏婴:“所以呢?”


 

  江澄又说:“去湖边。”


 

  他站在“桥”上,比江澄高出一些,摇晃的目光看见江澄垂下的睫毛在他脸上形成一小圈阴影,像扇子,略略一动。


 

  江澄原本很少说他想要的。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在魏婴初来乍到,胆怯得鞋子不合脚也不敢说的时候,告诉他:要什么就说,江家添得起你一双筷子。魏婴就这样越来越泼起来,又反过来握江澄的手:你想要什么,也要跟我说啊。


 

  这时候江澄真的提了,他心里高兴,自然要答应的,却在此之前一低头。木板自魏婴足下的那块受压一摆,撞上其他的,摇动涟漪一样扩散开来,嘎吱作响。


 

  江澄额上一温,握着绳子的手就忘记松开。天气实在燥得厉害,他额前一层微汗,现在又沾上别人的体温;幸好没有附赠口水,只是两片柔软的唇瓣,轻轻贴了一贴。


 

  魏婴眼看要站不稳,也自没法接着亲,江澄反射性在他肘部扶了一把。


 

  魏婴就朝他笑了:“去湖边是吧?好。”


 

  不等江澄瞪他,他先从桥上蹦下来。


 



 

  梦泽湖宽广,湖边镇一块大石,上书“气蒸云梦泽”,虽然气势磅薄,可惜湖是人造的,费许多功夫,从小池塘一点点挖大来,又在一边立一座楼阁,也算是小型的岳阳楼傍洞庭湖的气象,勉强在小城里弄出个还算像话的游玩处所来。魏婴一跨上自行车,就像野马撒欢,风驰电掣。大热的天,江澄已经预料到他下车之后必然大汗淋漓,衣服贴背,心中哼了一声,难得不和他争胜了。风从他短袖下摆灌进来,穿梭中带走一些热度,但额头除外。


 

  他停住车的时候,魏婴已经溜下围栏,僵在湖边土坡上。车铃“叮”地响了一声,江澄喊:“你小心点!”


 

  魏婴:“没事!”


 

  这一段陡,不过魏婴每次都偏爱这段,一边艰难下行,一边回头看江澄。江澄还跨着车,风和光都从他身后来,整个人好像在发亮,白衣飘动。盛夏时节,不过江澄汗流浃背那种样子并不多见,魏婴知道这和他爱体面很有关系:魏婴不是太讲究的人,不过他也爱江澄清洁。


 

  他连连往下蹬了几步,就冲进蒲草芦苇的重围,青草四处蔓延,已经看不清底下虚实。江澄也走下来,这时候魏婴已经踩着前人在水洼处铺的木板,跃到离水更近的地方,又蹲下来,在摸水。不是贪凉,暑气蒸得连水都是温热的,魏婴想到就做,没有什么动机可言。


 

  江澄其实好奇过,摸狗尾巴草的有趣之处究竟在哪,一瞥一旁长杆上晃悠悠的蒲花,来了一点兴致。悄悄看魏婴,魏婴还在玩水!不会看到他也做这种幼稚的事。蒲花手指大小的一长条,松鼠尾巴一样,嵌在细长绿茎近顶端处,正好一伸手即可够到。江澄的指尖从下往上,软绒绒的触感刚尝到一点,魏婴那边忽然“嗷!”得好大声,他不觉一掐,蒲花就落在掌心。


 

  他一手背后,赶过去一看,魏婴在木板上摇摇欲坠。魏婴嚎了一句“江澄!”,江澄本来伸了一手去捉他腕子,魏婴手腕却沾着汗,叫人抓不牢,一滑之下,魏婴直直跌过来,江澄就双手将他抱个满怀。魏婴身上汗湿淋淋,抱着他像抱散发热气的大动物,两人紧紧相贴,江澄讶然于自己居然没觉得讨厌。像从地板上拖起一只猫一样,把魏婴拖到结实的土地上,确认他踩实了,才松开,半分责备半分嘲讽道:“你不是说没事吗?”


 

  魏婴两手一摊:“我这不是没事嘛。”


 

  他说的时候直勾勾地盯江澄,近乎明示:有江澄在啊。


 

  江澄被他盯得发毛,才别过视线,低头一瞥,发现握着蒲花的手就在身前。再往后藏已来不及,魏婴眨着眼睛:“你拿那个做什么。”


 

  江澄闻言,内心莫名来气,一是为了蒲花还真挺好摸、挺好玩的,二是:你魏婴不会装没看见吗?他就把那支小玩意塞到魏婴手里,扭头要走了。没迈出一步,被人如法炮制地扣住了手腕,有什么东西被放进掌心,温热的五指将他的手拢紧了。


 

  魏婴跟了上来,手里玩着他送的那支蒲花,慢悠悠地说:“它是有药用价值的。也给你一个,等下我们一起送给江叔叔和虞阿姨。”


 

  魏婴凑得近了,朝他眨眨左眼:“你也好再玩一玩。”


 

  江澄:“……你!”


 

  魏婴又离远,自顾自往坡上走,“我什么我?你还说我幼稚,你自己不也……”


 

  江澄咬了咬牙,却见魏婴转身,朝他伸出手:“上来呗。”


 

 他抿了抿唇,看向魏婴的杏眼中无明火悄然而熄,仍是道:“谁要你拉。”


 

  见他径自走来,魏婴也不恼,转着蒲花的绿茎,笑说:“不要就不要。”也怡然自得。


 



 

  他们又去爬楼阁,高台上吹风,满目倒映在湖光之中的天光,铺天盖地的蓝,纯度并不高,不过仍然好看。


 

  魏婴一手握着蒲花,另一手去捉江澄搁在栏杆上的手。江澄平日里在家长面前装惯了,这时候四下无人,一时间反应还是躲,魏婴比他更快,一把将他逮住,握紧了。 


 

  “这儿又没人。”魏婴说。  


 

  但青天白日,又在高处,莫名有了众目睽睽的氛围,江澄面皮薄,只轻轻回握。


 

  不告诉父母,是怕他们不能接受,也是他们还太小,未能独立,若是父母反对,也没有太多办法。平时藏着掖着些,也不曾出过岔子。


 

  


 

  遥望山水,倒真有“闲云潭影日悠悠”之感。午后太阳炽烈,四野无人,仅剩风景与风声。


 

  魏婴唇角一勾,忽然把和江澄相扣的那只手高高举起——江澄被他拉着,也举起手来。在高楼栏杆边,确定了没有听众之后,魏婴就把这段关系这样广播给地面上所有人,这一瞬里肆无忌惮,赤诚无畏,并且爱着江澄。


 

  他闹够了,展示够了,手放下来。


 

  江澄很想甩开他,斥他胡闹,又觉得太伤人。何况,魏婴所做的,他何尝不想呢?于是仍牵着手,只没好气道:“魏婴!”


 

  魏婴眉眼弯弯:“在。”


 

  江澄知道,他若是说点什么,魏婴肯定又讲“没有人”那一句——也确实无人。低头一看表,时间也差不多,便一拽他的手,没好气道:“走了。”


 

  魏婴乐呵呵地斥他:“你好好说话!”


 

  一面任由江澄拉着下了楼。


 



 

  江枫眠夫妇是各自出差,恰好一同归来。一看见人从云梦火车站走出来,魏婴使劲给江澄使眼色,一边轻快地走过去:“虞阿姨,给你。”


 

  虞紫鸢秀眉一拧:“这什么?你这小子,成天弄这些不务正业的……”


 

  江枫眠侧首,温声道:“阿鸢。”


 

  他手中正拈着一支蒲花,是魏婴给了江澄,江澄又送给他的。


 



 

  回家的路上,江枫眠和虞紫鸢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吵着这件事。


 

  “它是有药用价值,咱们会用吗?用得着吗?”


 

  “一片心意。摆着看看也好。”


 

  魏婴在后面冒了一句:“就是!像松鼠尾巴,好摸又好看。”


 

  江澄连忙捂他的嘴:还好,前面的两位大人都并未回头,自然没有看见,两个少年在他们身后,悄悄牵在一起的手。


 

  江澄松了口气,魏婴朝他狡黠一笑,将手握得更紧一些。这时候他们都不怕热了。


 



 

  云梦是座县城,县城里住着一对爱人。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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