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菜名的梓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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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杰】生当复来归1

*原著向射日之征时期,羡修鬼道岔气了记忆+身体双缩水设定,17岁少年羡(还没交往,暗恋中)x19岁射日之征时期宗主澄(已交往+同居),本篇仅偷跑,全文还在公事中

*后文:这里 

*推荐bgm:这里 


     “江澄,”魏婴从行军榻边、军帐角落处捡起一样东西,拎在手里瞧了一瞧,接着随手拍了拍上面沾满的灰尘,奇怪道,“这不是我的剑吗?”

  他身着问江澄讨来的云梦紫衣,那样明艳的色调在灰沉沉的军帐中亮得近于刺眼,他双手捧着古朴而蒙尘的长剑,直直朝江澄望过来,似乎并不担忧,只是随口问一问:“我们每天和温狗打仗,我还把剑一直扔在这种地方?这边的我也够离谱的——”

  江澄正想回他一句“你也就这时候有点自知之明”,想到他战场横笛吹彻,面容冷肃,然而却阴森不似活人的场景,又抿住嘴唇,默然并不接话,眉心已拧起来了。

  魏婴还是一副什么也不担心的样子,好像还生活在从前的莲花坞,不管捅了什么篓子,总有江澄给他收尸,再不济也是两个人一起受罚——是了。江澄抬起眼看他,魏婴察觉到他的视线,毫无遮拦地同他对望,瞳仁乌黑而澄澈,尚未染上仇恨的血光。

  对他来说,并不是“好像”——他是从那个莲花坞来的。

   “你……”江澄开口竟有些磕绊起来,声线滞涩,终于问出口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魏婴诧异地看他一眼:“你不是在这里吗?”

    我当然也在这里。

    江澄:“……”

    他烦躁地捋了两把头发,少许发丝挣脱发冠束缚垂了下来。魏婴恍若未闻,自顾自地将剑出鞘三寸,那暌违已久的雪白剑光乍现而出,一面映着魏婴,一面照出榻上的江澄。魏婴打量着剑中的自己,一时之间帐中静寂,须臾,才听他还是端着那种若无其事的语调说:

    “对了,我发现我的灵力没有了。怪不得把剑丢在这种地方吃灰呢。”

    “江澄,”魏婴转过那双澄明的眼睛,问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江澄猝然睁开双眼,顿觉他背后的衣衫已经被涔涔冷汗湿透。

    他猛地翻身坐起,五指攥住被单,用力到指节发白。摇晃的视野中映照出自己手指微微颤抖的弧度,良久,才松开了些:是梦。

    他呼出一口气,习惯性地向身侧看去——

    魏婴一手撑在腮边,支起上半身横躺在他身侧,见状笑道:“江澄,早啊。”

    江澄:“……”

    那是一张少年的脸。桃花双目,丰神俊朗——眉目之间并不见半点森冷之气。

    “是不是我还没有醒来”、“这到底是什么妖物的花招”、“魏无羡开玩笑也适可而止”……诸如此类的念头瞬间在江澄脑海中爆炸开来,将他轰得一时间几乎无法思考、全无头绪。然而,在所有的纷繁思绪之外,仅仅有一个念头猛地在此刻支配了他。

    于是魏婴看着江澄骤然瞪大了眼睛之后,又看着他原本支撑在床单上的另一只手微微一动,向他这边伸来——

    那只手只探出咫尺,又立刻在主人操控下紧攥成拳,收回了身侧。

    江澄压抑着自己紊乱的呼吸,一面忍不住向身侧看去:他正不着痕迹地描摹着魏婴这张脸的轮廓、细节,辨认他的年龄——换了是魏无羡自己都未必能做到这一点,当事人往往对自己随着年岁有何变化一无所知,这项知识便由身边最亲近的人代为掌管。江澄在以视线反复查验之后,狠狠叹了口气。

    顶多十七岁,不能再多了——蓝忘机这家伙光说鬼道损身,怎么没说是这么个奇形怪状的损法?修岔气了不是走火入魔,而是走火还童。

    他正恼得厉害,盘算着等那个魏无羡回来时,要怎么拎着他的领子把他摔在地上,告诉他再不把正道修回来自己第一个把他当邪道就地正法。偏偏此时,那小魏婴还不知死活地道:“怎么了江澄,见到我你不开心吗?”

    “……开心,”江澄没好气道,“开心死了!”   

    魏婴道:“我见了你却不开心。”

    江澄心头火起,魏婴却径自玩着他的发梢,看上去十分专注,半点眼神都不曾分给江澄,口中却道:“看上去也没多老,怎么瘦得跟个猴似的,难看死了。”

    江澄:“……”

    他嘴唇翕动,一时却并未从中吐出任何话语。须臾,还是一掌往魏婴脑袋上扫去——魏婴一个后仰,熟练地躲闪开去,转而盘腿坐在他对面,微微正色道:“好了——江澄。”

    “你也差不多该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你……和这里的我,在做什么事情了吧?莫不是打温狗?那就好办了,不管是他是我,都一样能打。”

    说到最后一句,江澄察觉他神色语调有一丝细微的变化,不过转瞬即逝,难以捉摸,当即神情一凝。江澄道:“你醒来之后,就没出去问过别人?”他声调有些古怪,好像又庆幸,又觉得不可思议。

    魏婴理所当然地耸了耸肩膀:“你就在这里嘛。”

    你在这里。

    这句话如同利箭击穿回忆,原本沉寂下去的梦中场景与对白皆再度浮现、萦绕脑海。连带着那句“我的灵力没有了”,都令人悚然地在脑中再次响了起来——江澄勉强将那些杂念甩出脑海,心中暗叹,幸好他不曾出去乱跑乱问。若是知道家变……

    略一定神,江澄冷然道:“是在打温狗。天下苦温狗久矣,揭竿而起罢了。此外也没什么可介绍的,倒是你——你醒过来之前,在做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最后一件……”魏婴思索片刻,道,“好像是在莲花坞射风筝。六师弟跑去捡被我射下去的那个最远的风筝了,我不知怎么,就一路追着他跑,却总也追不上……说来也好笑,我怎么可能追不上他?也不知是真是假,你这榻窄得可怜,我睡不安稳,胡乱做梦也说不定。

    “追着追着,天就黑了。再看清身边事物,就是在这里了。”

    “……江澄?”

    床单上,修长五指攥得死紧,白皙手背青筋毕露,又泄气般缓缓地、一丝一毫地松开。晨起未束的长发垂如乌瀑,阴影中,魏婴看不清江澄脸上的表情,只是莫名地觉得他此时看上去有些无力。

    这是同他认识的江澄相当不合衬的一种神态。他还不知道自己说的话究竟犯了什么忌讳,调节气氛般继续说:“你一会儿请我吃早饭,别忘了让我见见他,搓一顿。咱们云梦的军队,不讲究什么将领士兵不可同席吧?”

    江澄瞥了他一眼,那一眼黑沉已极,魏婴看得一怔,最糟的设想在心中一瞬成形,他看着江澄,依然笑,只是那笑疲软得比哭更糟,“喂,你不会要告诉我……”

    江澄却一爪子糊在他脑袋上,“谁说你是将领了!区区游兵散勇,哪来的脸。”

    尚未成形的猜测被江澄一巴掌拍散,魏婴又放松下来,拖长嗓音投诉道:“喂江澄,你这太不厚道了吧,堂堂少主,有你这么小气的吗?”

    江澄道:“先看看你自己配不配!有你这样吊儿郎当的大将?”

    魏婴据理力争:“我关键时刻什么时候掉过链子!”

    江澄冷笑:“要我一一数给你听吗?”

    又道:“拉倒吧,人家在襄阳打得火热,离这里不知道多少里路,谁有那个闲心不远万里耽误战机,就为和你这种家伙吃一顿早饭。”

    魏婴闻言,心下少安,于是嘴上继续不安分道,“他没那个闲心,不过有闲心的人,我看面前不就正好有一个?正好我也饿了,江大少爷该不会虐待小兵吧——”

    江澄听他拖长语调、阴阳怪气地叫,眉头不自觉便皱了起来,手握成拳,似乎经过一番艰难的较量,才在“现在就打他一顿”和“一会儿再打他一顿”之间选择了后者。

    江澄三两下把自己收拾齐整,魏婴闲散地躺回一开始的姿势,一手托腮,看着他穿好了一身袍服,转而开始细致而熟练地给自己编好侧面的小辫,竟看得入了神。

    回过神来,眼前已经空无人影了,只有那句冷硬的“等着!”留下的寒意似乎还在空中流荡。

    魏婴又朝那已经合拢的军帐看了几眼,片刻后才收回目光,视线行径墙上挂着的一件外袍,稍稍一顿。

    那件衣服……

    他眯起眼睛瞧了瞧,又在脑海中比划了一下。

    要是刚才的江澄出去时再把这件披上,看上去就同江叔叔的打扮别无二致了。

    不过他向来不注意这些仪仗法度,也可能是记错——

   魏婴伸了个懒腰,再次从床上坐起来,似要甩开这些无谓杂念般摇了摇头,接着,抬起一手。

    明明是空无一物的掌心,他却看得十足用力。良久,那手终于颓唐无力地垂了下去。

    这具身体,没有灵力。

    他醒来之后,已经无数次试图召动自己身体里的灵力,却永远都如石沉大海般毫无应答。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终于让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他没有金丹了。

    没有金丹的修士,和没有剑的士兵有什么区别?

    他不知道这就究竟是为何,遭了化丹手毒手,抑或是别的……如同晴天霹雳、洪水没顶,巨大的冲击之下,他有一刻彻底为情绪所支配,甚至连肉身都感觉不到,更别提肉身正在做什么。

    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手已经落在江澄腕间,试图去探他的灵脉。被指尖微凉的体温惊醒,才意识到没有灵力的自己,早就无法探测他人的灵脉是否完好了。

    他于是仓皇审视周遭,试图找出一点足以作证的事物,这环视中他讶然更甚:难以想象他前一刻还置身于莲花坞、温柔乡,后一刻就已经在冷硬无情的军帐沙场之中。

    他兜转一圈,终于注意到江澄榻边斜支着三毒,方才如释重负般,无声中长舒一口气,将手一点一点、缓慢地挪回身侧,不愿惊扰江澄的安眠。   

    以江澄之骄傲,倘若灵力如他一般有损,是决计不可能还将无法再用的佩剑放在这种地方的——他甚至无法想象,江澄要是遭此劫难,还想不想活着。

    但现在看来,至少江澄是安全的。

    魏婴挪回身侧的手又再一次探出去,好像那么想触碰,却又不愿意扰动分毫,于是只在江澄发肤约莫一寸之隔的虚空中,缓缓描摹。

    至少江澄是安全的……

    那就太好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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