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菜名的梓木

【柳澄】夭寿啦，江宗主变成刺猬了

*日更千字系列
*开学前最后一发
*没有脑子，瞎写，是糖
*文风有毛病
*欧欧西预警
*感谢阅读
01.
柳清歌是在一脸茫然中醒来的。
他先伸了伸手臂，感觉空荡荡的，皱了皱眉。江澄昨天晚上枕着这只手臂睡的，他还被压得麻醒了一次，不应该啊。
于是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并不见江澄人影。
奇怪。
柳清歌蹙眉，想着也许是江家有什么突发的事情，才这么一早就叫江澄走了，于是心下安稳了些，转身在床上找自己的衣服。
却见身旁的被褥上摊着江澄的衣服，紫电也散落在旁。被子凸起那么巴掌大的一小团，不知下面是什么东西，似乎是个活物，随呼吸微微起伏着。
柳清歌伸手把那块被子揭开。
——妈耶。
柳清歌脑子当机三秒钟。
他的床上什么时候多了一只刺猬？？？

02.
柳清歌更衣洗漱毕，以毕生最快速度冲出房间，沿路抓了所有活的、能说话的人问了个遍，都说不曾见过江宗主出来。
如果江晚吟不是突然人间蒸发了——
那么答案只剩下一个……
柳清歌站在床前，双眉间川字纹紧拧着，目光如炬，像是要把床上那个小团子瞪出花来，怎么也想不通。
江澄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变成这么个小东西？
然而，他瞪得再厉害，这个小动物也不会回应他一星半点，团着一身嫩白的小刺，兀自睡得香甜。
——好像，有点可爱。
柳清歌其人，对着千娇百媚不着寸缕的美女尤物，依然能面不改色心不跳，该砍照样砍该杀照样杀。此刻面对疑似自己爱人变成的小刺猬，第一次石破天惊地感知到了“卧槽真可爱”是一种什么心情。
柳清歌严肃地看着那个团子，犹豫地伸出手。
摸一下应该不要紧吧…
正当他的手离刺猬澄的刺近在咫尺时，一样东西猛地撞开大门飞了进来，生生把他的动作打断。
柳清歌只好先去对付那位不速之客，反射性将乘鸾出鞘三寸，却见那道白影径直扑进自己怀里，叫他一个踉跄。
柳清歌定睛一看。
——是苍穹山派用来传讯的灵禽，白鹤。

03.
柳清歌赶紧把这只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殷勤的鹤从怀里扒下来，从它修长的脚上摸下束着的小包裹。打开一看，是一面上品灵石制成的镜子，还附有灵力封印。柳清歌不耐烦地一掌破了禁制，往这件通讯类灵器里灌自己的灵力。不多时，镜子上就映出了柳溟烟房间的天花板，立马晃了一晃，又变成自家妹妹那张盖着面纱也难掩绝色姿容的脸。
柳溟烟焦急道：“兄长可吃了带去的桂花糕？！”
柳清歌一愣，估计问题就出在这儿，回想一二，道：“阿澄昨晚先尝了一块，我没有。”
这下又轮到对面的柳溟烟愣住了。
叫得这么亲密？
她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进展这么快了吗？？
她哥都没叫过她“阿烟”好吗？？？
还好，柳溟烟日常被隔壁清静峰冰秋秀一脸，心理承受能力不是一般的强，一瞬间就冷静不少，只是内心几万字的脑补一时半会儿还难以停下来。她轻咳了一声，平复情绪，斟酌着用词道：“沈师叔见洛……那位异常开心，逼问之下，才知道他在你带去的桂花糕里混了一味灵药……”
柳清歌内心“咯噔”一声，在心里把洛冰河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其实他并不知道洛冰河祖宗十八代都有谁，所以主要就问候了天琅君），一面连忙追问道：“什么灵药？！”

柳溟烟似乎难以启齿，磨蹭了片刻才道：“是化兽丹，能够让服用者……一段时间内变为鸟兽之类。至于什么种类，好像是因人而异。”
柳清歌敏锐地捕捉到重点，急切道：“一段时间是多长时间？”
柳溟烟答道：“长则半月，短则一旬。”
——也就是说，起码十天。
柳清歌内心升起一种崩溃之感，扶额道：“可有解药？”
柳溟烟也很为难：“沈师叔问过了，说没有。”
柳清歌：“……”
洛冰河那小畜生说的能信吗！
——好吧，就算有解药，估计那小畜生也会咬死了绝对不给……
这就很难办了。

切断灵力联系后，柳清歌留下灵器，赶走那只粘人的白鹤，转过头，再一次打量床上的刺猬澄：似是被吵醒了，气愤不已、茫然不已，满床抓挠了一圈，又用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他。
柳清歌伸手，想把刚刚被打断的事做完。
才碰了一下，刺猬澄警惕无比，噌地竖起浑身的刺，扎得柳清歌指尖一痛。
柳清歌分外不解地凑上前去，和刺猬澄大眼瞪小眼。
不对劲。
这玩意要是江澄，怎么和他不亲。
正想着，刺猬澄抖了抖它那双还没指甲盖大的小耳朵，忽然努力往前挪了些，碰了碰柳清歌的鼻尖。
柳清歌不知为何，一下子站起来，耳根微红。他摸了摸鼻尖，又看着床上的小东西，不自觉已唇角上扬。
江澄这小子，还是认识他的。

04.
不管怎么说，一家之主变成一只刺猬，完全不能掌事，都是一件大事，更何况发生在四大仙门之一的云梦江氏身上。
偏偏金凌前日被蓝家那个叫思追的拐了去，去时还满脸通红……这时候想甩锅也没得甩。
柳清歌思前想后，江澄这副样子绝对是不能暴露出去的，被旁人知道威风凛凛的江宗主如今变成一只小刺猬，少不得有宵小之辈想钻空子。江澄自己知道事情原委后，也不同意说出真相，用爪子蘸墨汁一个一个脚印地，在纸上先大骂洛冰河一通，然后拼出“你敢说出去我就打死你”的字样。
而柳清歌，满天下找人打架，十天半月也不回一次百战峰，要把他摁在案前处理事务，比登天还要难几分。
这么一番考量下来，柳清歌最终决定，瞒下此事，把江家上下琐事，交给那位接人待物颇有一套的客卿打理，而他负责监管即可。

接到“柳清歌找您”的通报时，江家客卿的内心是懵逼的。
这位宗主的道侣平日一向不过问任何宗族事务，不知今日怎么想起来叫他去一趟？
江家客卿满心忐忑，心中安慰自己，也许是宗主找他，只是传了宗主道侣的名义……
叩门进了会客厅，却见主位上仅柳清歌一人，光是端坐着，已显出逼人的冷傲气势。
客卿汗如雨下，讪讪道：“这真是少见，不知宗主夫人——”
柳清歌闻言双眉一拢，甩过来一个堪称凶恶的锐利眼刀。
客卿察言观色本事一流，一个急刹车改口道：“——宗主夫君，找在下有何贵干？”
柳清歌这才脸色稍霁，稍有些生硬，却一本正经道：“江澄前日和我切磋，被我误伤，需要安养，不能见客。接下来一段时间的事务，不是特别重要的，就全权交给你办了。”
客卿一愣，转而露出一个“我仿佛知道了些什么”的笑容，应承下来，又道：“不知宗主这伤，何时能好？”
柳清歌道：“十天上下，半月以内。”
客卿这才松了一口气，若是长久代为处理，他自己也没把握能做得好，而且也有僭越之嫌。

临走时，客卿忽生一念，转而问道：“不知在下何德何能，可得阁下如此信任？”
柳清歌淡淡看了他一眼，似在疑惑他怎么会提这种问题。好在他也没有缄默不答的意思，略一思索就道：“江澄信你。”
——所以，我也信。

05.
贴身照顾小祖宗刺猬澄的这几天，柳清歌发现自己耐心有了很大长进。
江澄变成刺猬后简直比原来脾气还大，一言不合就竖刺、扎人——基本都扎柳清歌身上了，若非他有灵力护体，手上不晓得要添多少针孔大小的伤。
有人提蓝二，扎人。
有人提温宁，扎人。
有人说魏婴好话，扎人。
有人说魏婴坏话，扎人。
有人叫柳清歌“宗主夫君”，扎人。
有人叫柳清歌“宗主夫人”……
收刺，乖乖团成一团，外加蹭蹭柳清歌的手。
柳清歌无语地看着刺猬澄的刺竖起、放下，再竖起、放下，忍不住伸手逗它。
太好懂了。
接着，就被狠狠地咬了一口，柳清歌一时不慎，指尖渗出点点殷红。
刺猬澄偏过头，刺猬的身子硬是让人感觉出了一种孔雀的傲气：我还治不了你了不成？
柳清歌：……
可把你厉害坏了，可惜你现在没法叉腰。

06.
紫电早已对柳清歌认主，江澄变成刺猬的这些天便由他戴着。刺猬澄沾了一身的墨汁，在宣纸上艰难写道：这是我娘的遗物，你敢弄丢试试！
柳清歌赶紧回了句“不敢”，心下却在担忧怎么把江澄一身乌黑洗干净。
一会儿把江澄浸在水盆里又捞起来，好容易用手帕擦着、灵力烘着，差不多弄得干净，刺上沾的水也干了不少。
柳清歌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心说照顾刺猬真是比打架麻烦一百倍，不知道江澄以前照顾金凌那个小兔崽子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抬眼一看。
小小刺猬澄窝在他手里睡着了。

07.
小刺猬江澄能做的事情很少，但江澄很讨厌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所以有些他觉得力所能及的事，即使做不好也硬要做。
比如，在柳清歌审阅客卿送来的宗门事务时，下达必要的决策之余，帮柳清歌磨墨。
若有人斗胆，或者不要命地在这时候闯进来，便可以看到这样的画面：
一只巴掌大的小刺猬颤颤巍巍地扶起一块和它差不多大的墨条，一边抖，一边送到砚台边。勉强伸了进去，也磨不了几下，小爪子便控制不住那块墨，摇摇晃晃起来，差点儿一个倒栽葱摔进砚台里。柳清歌先前只是无奈又好笑地看，这时赶紧把它拉开。被拉开的刺猬澄还颇不愉快似的，抓住柳清歌的手指，作势咬他，却并未真的咬下去。

翌日，客卿收到柳清歌直传的批示，认认真真、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心说不愧是宗主择定的道侣，这么处理十分妥当。
却一眼瞟见角落上几个不知什么小动物的墨脚印，好一阵子摸不着头脑。

08.
该给刺猬澄吃什么，也成为近日困扰柳清歌的一大问题。
云梦莲花坞这块儿，除了如何养狗，大家对其他的宠物饲养知识的了解基本等于零，柳清歌也不知道上哪儿去问，刺猬该吃什么。
于是干脆差人把市场上所有果蔬买了个遍，在刺猬澄面前一字排开，大有婴儿周岁时抓阄的气派。
刺猬澄：……
说来惭愧，由于刺猬的习性，我现在其实想吃虫子，只是我的尊严不大允许。
刺猬澄挑挑拣拣，最后抱着鲜嫩青绿的莲子不放手了。
柳清歌一看，江澄变成刺猬也还是喜欢吃这一样。只是完整一颗莲子，对如今的刺猬澄来说实在太大，一口口咬也吃力，不如切碎了再给它。
柳清歌沉吟片刻。
然后拔出了乘鸾。

他以前不是没进过厨房，柳溟烟也曾试图拯救她哥哥的生活技能过。只是须臾之间，柳清歌手上的菜刀就一个控制不当，飞起来栽进了墙里，直挺挺的，刀柄还晃。
柳溟烟从此再也没让他进过厨房。
想了一想，乘鸾是他用得最趁手的兵器，拿它切个莲子应该还是不在话下的。
于是名扬在外的百战峰战神、乘鸾剑柳清歌，在这个夏末微凉的下午，开始用他的宝贝佩剑，为江澄切起莲子来。
幸好乘鸾尚未有剑灵在内，否则此刻必要怨愤地大叫三百声：
仙剑就是给你这么用的嘛！
我不要面子的啊？！

09.
柳清歌今天起床，往身旁用棉花帕子和篮子做的临时小窝一看，心道大事不好。
刺猬澄不见了。
柳清歌仿佛被揪住心中柔软角落，顿时慌神，满房间找刺猬澄，从枕头下到抽屉里，无微不至无孔不入，一边找一边喊。
“阿澄？”
“阿澄——”
“阿澄！”
最后，在一只曲颈花瓶——的颈那儿发现了它。
刺猬澄卡在那儿，上不去下不来，无辜地瞪着乌黑的两点小眼睛，仿佛在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醒来时已经在这里了”。柳清歌跟它对视了一会儿，无奈加无语，轻轻伸手，小心翼翼地把它提了出来。
事后，刺猬澄费尽力气，才用爪子蘸墨汁拼出一句话：这不能怪我，刺猬就喜欢这样到处钻。
柳清歌：……哦。
你别说，我还真信了。

10.
柳清歌前半辈子根本不存在的对可爱事物的怜爱，好像全被刺猬澄激发了出来。有事没事就玩它粉嫩嫩、肉嘟嘟的小爪子，还有摸它的刺——江澄感觉自己这一身刺都快被柳清歌薅下来了，只好炸毛以示抗议。柳清歌轻描淡写瞥他一眼，在手上加了个灵力防护，压根不怕它扎，继续薅。
江澄：……柳清歌你给我等着！
等老子变回去，就把你的头发全这样薅下来！
柳清歌玩得正起劲，不知为何，忽然感觉头皮一凉。
——错觉吧。
柳清歌心中如此想，接着逗刺猬澄玩儿。

11.
江澄不喜欢被当成宠物玩啊摆弄什么的，他看着是只刺猬，内心里毕竟是个大活人，还是个大老爷们。
不过，话是这么说。
每当柳清歌朝他伸出手，脸上还微微带一点笑意的时候，刺猬澄总还是忍不住，噌噌爬到他手上去，享受那种被熟悉的气味包裹住的安心之感。
有时候也忽然觉得，当刺猬真不错，不用处理江家事务，成天闲着，还可以被柳清歌当成小神仙捧在掌心——
其实也没那么好。
刺猬澄躺在柳清歌温暖的手里，内心依然时不时惦记着这辈子也放不下的云梦江氏。
他不在这么多天，上下弟子有没有好好练习？江家下属的产业打理得还好吗？祠堂有没有按以前一样安排人去洒扫？
还有——
还有柳清歌。
他现在只能被柳清歌捧在手心里，伸手抱他也做不到了。

这一天，刺猬澄蘸墨用力摁道：我想变回去。
柳清歌愣了一愣，安抚说：“快了。”
又停下，顿了一会儿才道：
“我也想你变回来。”

12.
变成刺猬这件事，来得蹊跷，去得也突然。
第十一天下午，柳清歌正在照例查看客卿送上来的报告。刺猬澄也不磨墨了，就趴在案上看他，刺都顺着，软软的一团，有时凑过来蹭一蹭他的手背。柳清歌看它直接趴在红木上，上下眼皮打架，看起来快要睡着了，担心冻着这个小家伙，便起身去隔壁，打算拿一方小毯子给它垫一垫。
而他手里拿着那块很小的毯子，再一次走进房间时，却愕然地看见，那张案几上伏着的，已然不是什么小刺猬，而是一个人。
重点还不完全在江澄变回来了——
重点在江澄半点没穿衣服。
这视觉冲击太要命了，柳清歌脑中“轰”的一下就炸了，一眼看见江澄白皙脊背塑出一道极佳的弧线。当年一众魅妖玉体横陈也撩动不起来的心思，这时候却烧灼得紧。
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压抑住口干舌燥之感。耳根也许已红了，也顾不上去管，火急火燎脱下外衣就往江澄身上罩。
罩了一半，还未裹牢时，江澄便转醒过来，用一双“你真是禽兽”的眼神含怒瞋视他，自己披好那件外衫。
柳清歌表示我也很无辜，谁也想不到你这么突然就变回来了。
他打量着江澄，剑眉星目，宽肩窄腰，时隔十多天看上去都有些陌生了，像是阔别已久，再次重逢。
不过，还好。
回来了就好。
柳清歌双眼含笑，对着江澄张开双臂。
江澄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旋即小声刺了一句“你是不是傻”，神色如平常时候一样，带些傲慢和嘲讽。
随着这句不客气的话，动作却是用力地扑进柳清歌怀里。
柳清歌感受着久违的拥抱，抚着江澄的背，双手转而摸向腰臀，在腰腹处流连一二。他严肃而谨慎地思考一阵，对江澄正色道：“比之前胖了一点。”
江澄额上青筋直冒，怒道：“那他妈能怪我吗！！”

13.
今天的莲花坞，除了江宗主家暴他道侣柳清歌，又拆了一座水榭之外……依旧充满了欢快的气息。

Fin.